淑妃最恨有人與她分寵,巴不得姜妁將那白綰直接打殺了才好。
而德妃眼露悲憫,正要說話,卻被良妃拉了一把,回頭見她不贊同的直搖頭,這才老老實實的頷首。
幾個公主更是不用說,平日裡便對姜妁怕得要死,現在就差抬個圍屏將面前這片血色和堪比惡鬼的姜妁死死擋住,哪裡還有膽子多言幾句。
姜曄皺著眉,面上的笑意逐漸淺淡,眼底隱含厭惡。
姜延面無表情,只摸了摸還未痊癒的手臂,不知在想什麼。
姜妁對建明帝的警告充耳不聞,更對嘉成皇后嗤之以鼻,抬手從自己發間抽出一支金簪子在手中把玩,這支金簪瞧著極其樸素,只簪頭鑄了一朵金蓮。
她拿著簪子站起身,一步步朝白綰走去。
見她動作,白綰便驚得直縮身子,見她又朝自己走來,忍不住爬起身抱頭鼠竄,她怕極了發瘋的姜妁會不會又把她摁在那一地瑪瑙碎片上。
建明帝皺著眉給侍衛使眼色,四周的侍衛便紛紛圍攏上來。
白綰驚恐萬狀,誤以為那群侍衛要幫著姜妁抓自己,嚇得滿殿亂躥,時而踢翻座椅時而撞到賓客,惹得宴廳內驚叫聲此起彼伏。
看著姜妁步步緊逼,白綰東躲西藏,慌不擇路之下一頭撞進男席,驚恐之下撲倒在為首一人的腳邊,嬌柔哀切的祈求道:「求大人憐惜奴婢。」
「好。」
這一聲應答宛如天籟,白綰在血淚模糊間瞥見那人俊逸非凡的模樣,正對自己笑得溫潤,忙不迭伸手想抓住這一根救命稻草。
可下一瞬,伸出的手腕處一陣劇痛,白綰哀哭出聲,往痛處看去,自己細嫩的手腕被一雙玉箸緊緊夾住,往後反剪著,整隻手已經泛紫,足見力道之大。
白綰連掙扎的力氣也消失殆盡,她吃著痛,癱在地上,看著姜妁朝自己走來,忍不住聲嘶力竭得哭喊:「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救我!」
持著那雙玉箸的容渙笑得溫文爾雅:「你惹她不高興了。」
他沒說名字,白綰卻能聽出來他在為誰出頭。
她片刻愣神的功夫,姜妁已經走近。
容渙抬頭看她,另一隻手一攤,像是證明自己清白一般,無辜道:「臣沒有碰她分毫,大家有目共睹。」
姜妁淡漠的眼眸掠過容渙,泛起一絲漣漪,最後落在白綰身上,重歸死寂。
「放過我吧,求求你,」白綰再也端不住了,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眼淚沖刷掉臉上乾涸的血跡,漏出血淋淋的傷口,滴滴答答落在她的衣襟上,落在絨毯上。
「我不過是長了這麼一張臉,我有什麼錯!」
她這幅模樣,當真是再也沒有絲毫白菀的影子了,就連建明帝也別開眼不再看她。
姜妁用簪子挑起她的下頜,視線在她臉上逡巡,漠然道:「你生了這張臉沒有錯,你錯在,妄圖用這張臉,得到不屬於你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白綰的哭嚎聲戛然而止,驚恐的望著姜妁,渾身開始顫慄,連眼珠都在發抖:「你……你要,做什麼!」
「你方才問本宮,毀了你這張臉還不夠嗎,」姜妁的手微動,金簪的尖頭在白綰的臉上游弋,滑過她的傷處,痛得她呲牙咧嘴:「本宮現在告訴你,毀了你這張臉當然不夠,把你挫骨揚灰方能解本宮心頭之恨!」
「三皇姐,這總歸是個無辜的姑娘,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莫不是真要她死去才甘心?」
不遠處,一道清越的男聲突然響起。
姜曄回身看去,卻不是看說話的九皇子姜琉,而是坐在自己身側,姜琉旁邊的姜曜,眼帶威脅。
姜曜摸著下巴,吊兒郎當的笑著。
「咄咄逼人?」姜妁面無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