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了多年靈藥仙草,加上他成年後化作妖形,便天生自然是一副玉雕琢成的軀骨。相貌雖不是美若天仙,卻也是俊秀清雅,此刻放下一頭烏髮來,好似山中精靈般,反倒謝道成了個外來人。
“阿淼。”謝道正在對岸,懷中只抱了一片巨大無比的綠葉,葉中許多花果,便看得一清二楚,那雙足踩在溪中沖刷圓滑的石頭上,更顯出冰般剔透,雪般冷白來。
荊淼常年練劍,但平日裡不常走動,一雙腳生得勻稱得體,不長不短,不肥不瘦,不大不小,足弓偏深些,起伏更顯得曼妙,青色的經絡在雪色的足背上若隱若現。
滾白的水沫衝過他的雙足,日光照落,也不知是冷是暖,是熱是寒,只是花了謝道的眼,眼裡心裡,便只剩下那麼一對赤足。
謝道沒有碰過荊淼的雙足,他雖與荊淼日夜同床而眠,但兩人規規矩矩,從未越矩過。修道之人,雙修雖是常見,但修煉為主,除了結成夫妻或是貪歡好色的,少有人沉淪情慾,謝道固然親他愛他,偶爾腹下也生炙意,可荊淼未曾說起,他也不願意勉強。
兩人親親抱抱,好似已是再滿足不過了。
荊淼捏著衣襬,倒沒覺著怎樣,他自己生得什麼模樣,長得是好是壞,全然不在意,只是看見謝道抱著一兜花果站在對岸,心裡頭一暖,知他定是為自己採摘的,聲音便忍不住柔了許多,雖還有之前被潑水的悶氣,卻也盡去了七八分了。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他是個男人,生得白淨光滑,並沒有什麼可稱道的,自己不在意,便覺得旁人大概也是不在意的。
“我……”謝道剛要出聲,嗓子卻好似啞了一般,半晌也說不出話來,他有心想伸手到水中去捏一捏荊淼的腳,幫他擦乾淨水珠,又怕荊淼會拿異樣的目光看待自己,便嚥了咽口水,尷尬道,“你渴不渴,我找了些果子給你吃。”
荊淼看他呆呆站在那裡,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不由得好笑,就道:“那你還不過來?”
謝道便過了來,一隻木靈乖順過來變作木樁給他當做板凳,他坐下了,又將果子拿出幾個來遞到荊淼手中,痴痴的瞧著他。荊淼渾然不覺,只將幾個果子吃了,又覺得腳泡得太久,雖然冰冰涼涼的舒服,但怕是要發皺了,就趕緊伸出雙足來。
“等等。”謝道忽然傾過身去掐住他的腳腕,伸手一拉,險些叫荊淼撲到謝道身上去,那些瓜果自然也滾了一地。
“我幫你擦乾淨,免得再弄髒了。”謝道有些心虛,便結結巴巴道,“你等我一等。”
他無論說什麼,荊淼自然都是信的,但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雙腳踩在謝道腿上,不由面上緋紅起來,小聲道:“別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沒什麼,不礙事的。”謝道總算是握住這雙赤足了,只覺得入手柔軟細膩,卻是又冰又冷,心裡頭不由得微微一蕩。他捏著袖子,慢慢把荊淼把那些足背上的水珠擦乾淨,擦著擦著,突然捨不得起來。
這時甘梧也來賣好,把烘乾了的鞋子遞了過來,荊淼已經十分的不好意思了,見甘梧此舉,如蒙大赦,雙足便好似游魚一般,從謝道手裡靈巧的抽了出來,他一躬身,重新穿上鞋子。
謝道便有些悵然若失。
第97章 道場
鞋子被火烤的頗暖,荊淼也顧不得這許多,只是穿上了,又去洗了手挽發。
他想著這山野之中,無拘無束的很,又與門派之中支會過,就只用一根木簪把發挽起,烏髮垂落腰間,卻也悠閒自在。甘梧從水中打滾過,打個激靈,將皮毛水珠抖乾淨了,又跑來同荊淼撒嬌,荊淼摸了摸它,把它抱在懷中。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荊淼低聲問道,“我不是要你在山腳下的鎮子裡頭等我嗎?”
謝道聽他言不由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