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驁家來說,雖是唯心之說,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是驁家的千古罪人。
驁政撂下狠話,踩踏著軍靴,頭也不回地昂首闊步離開,他高大的身軀,冷漠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她淚水漣漣的視野中,喉嚨一陣哽咽,伸出手,想阻此兒子離去的步伐,可是,吹繞過她指尖的,只有冰冷的風兒。
驁政,驁煌,這對雙胞胎兄弟,是她心底最深刺骨的痛。
煌兒的病,她要負全部責任,因為她當年嫁了驁天嘯,因為,驁天嘯是她的表哥,嫡嫡親的表哥,而驁老夫人是她的姑母,近親結婚也就導致了煌兒今日的病,也許正是因為這份憤怒,驁政才撕破臉惡言相向。
她心裡有苦,這苦已經深埋了好多年,可是,這苦她沒法向人訴說,心中有淚,卻哭不出來,當初她狠心棄他們而去,現在,她就算是痛哭失色,哭得肝腸寸斷也沒人能同情她,原諒她。
頭昏昏沉沉的,感覺腳像是踩在了棉團裡,腿像灌了鉛,每走一下都感覺如刀尖刺在了美人魚的腳趾上,每走一步,就看到了自己心正汩汩流出鮮紅的血汁,那汁紅得那麼濃,那麼鮮豔,刺得她眼瞳一陣緊縮。
她是怎麼走驁府的,記不清了,總之,她沒有打車,是一步一步走回玉家的,回家時,侍候她的小蘭姑娘正在屋子裡急得團團轉。
見她歸來,小蘭臉露喜色,急切跑到門邊迎接:“夫人,你可回來了,你不見了,書房派了好多人去尋找,此時,正在樓上書房發脾氣呢。”
“呃!”
她淡淡地回應,心口很疼,她沒辦法向一個丫環說太多,畢竟,所有的事都是她的私事兒,玉麒麟是公眾人物,她不想讓他在自己臉上抹黑。
“小蘭,夫人回來了嗎?”
樓梯口傳來了男人低沉和緩的聲音,然後,一向穩重,成熟的玉麒麟邁著倉促的步子從樓上下來。
“珍珠,你到底去了哪裡?”
傅珍珠衝著他笑了笑,極力掩飾心中的脆弱。
“煌兒病了,我只是過去看看。”
這件事並沒必要隱瞞玉書房,再說,他遲早都會知道,所以,她選擇了實話實說。
又是驁家的事兒,這麼多年了,驁家的事兒跟瘟神一樣一直纏繞著她,連他都跟著喘不過氣兒來。
“是老夫人讓你過去的?”
“嗯,煌兒得了心意症,麒麟,你能不能幫他找一個精神科的醫生治治?”
玉麒麟望著她,眼睛眨也不眨,誰曾想風度翩翩玉書記,也是位痴情種子,重重地嘆息一聲,大掌握住了女人俏瘦的雙肩,承諾:“我會安排的,你放心。”
只要是傅珍珠的事,就是他玉麒麟的事,多少年了,他捨不得她受丁點兒委屈,在Z市,他混成了父母官,踩在雲端,無人敢惹的大人物,可是,在面對心愛女人時,他卻覺得十分無力,即使是在他的羽冀之下,都無法保護她,只因她最初的那段婚姻,而她是他強取豪奪,硬奪到身邊的女人,驁家不止恨她,更恨他當年的逼迫手段。
所以,任何場合,只要有驁家人在,他都退避三舍,一般不輕易相見,除非迫不得已,驁煌生病了,他也略知一二,估計驁老夫人又是把她叫去一頓痛罵,這已經不是新鮮事兒了。
不過,人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每出一件事兒,都怪罪到珍珠身上,驁家人足實有些過份,這一次,他不打算再忍氣吞聲,他要為珍珠討還一點公道。
許是多年相處延伸出來的默契,她居然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都是我們的錯,麒麟,這麼多年了,你一心護著驁家。”如果不是玉麒麟護著,驁天嘯的生意不可能一帆風順,如果不是他護著,驁家不可能在Z市隻手擋天,無人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