驁政坐在床上,一語不發,只是表情冷咧嚇人,印堂發黑,唇角的紋路堅毅。
“小白,她都死了,你不用再為她守著什麼,小白,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沒有你,我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有這麼誇張麼?
不過是小時候一場過家家,童年在很多人記憶中都會淡去。
而她卻要死揪著驁政不放。
“小白,我知道,你放不下我,驁政,我們重新開始吧。”
說著,她的頭俯了下灰,在覆上他的唇瓣時,她執著他的大掌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政,愛我吧,我是心甘情願的。”
她儘量說著動人心扉的話,用著畢生學來的嬈魅勾引著他。
因為她深刻地知道,這個男人現在是多麼地軟弱,他從十幾歲就患了一種怪病,這種病每一次發時,像一頭盛怒的野獸,都想要撕裂女人的身體。
或者說,每次發病,他都要折磨女人的身體,那一次,她們就是這樣好上的。
驁政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吐了一口氣,儘管他身體在叫囂著,想把這個女人撲在屋子裡,為所欲為,可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
嘴角勾起一抹冷妄的笑,大掌一把握住了她腦後的秀髮,他用的蠻力很大,讓她的頭被迫仰起。
他說:“薛曼楨,今夜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再碰你。”
然後,他一把將她甩到了地板上,強撐起身迎著冷風歪歪斜斜往外走。
薛曼楨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風兒吹襲進來,用雙臂將自己環住,她想喊,想喚住他離去的步伐,可是,她發現自己一個字也喊不出,喉嚨乾澀的發緊。
淚水順著她的頰隨風飄落,驁政,你就真的這麼狠心麼?
那天晚上,驁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也許,是靠著一種信念,又或者他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櫻諾不再了,撐不過就到下面找她吧。
沒想第二天陽光穿透雲層之際,他成功地度過了難關,可是,醫生告訴他,這只是暫時性的,他的病來勢洶洶,讓他最好停下手邊的工作,到醫院靜養一段時間。
他不聽,覺得活著如此痛苦,死了到一了百了。
也許是因為累,又或者是因為他的病已經拖到了一種程度。
不到半個月,他迅速地瘦下去,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了,一米八高度的男人,居然只有100斤左右。
方冀見了都心疼得直掉淚,方冀越級向上面作了報告,上面派人來探望他,並且勒令他停止手邊的工作。
然後,他被送進了醫院!
躺在病床上,一雙失了光彩的眼凝盯著窗外。
“方冀,櫻花又開了吧。”
窗外的櫻花滿院子盛開,淡紫色的花瓣,雪白的花瓣融在了一起,成了眼前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嗯,又開了。”
櫻花開了,三月了!
“參謀長,要把你的病情告訴驁老夫人嗎?”
“不用。”
他遲疑了一下搖搖頭,驁老夫人絕對承受不了這打擊,母親傅珍珠與父親驁天嘯近親結婚,其實,患怪病的那個人是他,而並非驁煌。
“哥,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驁煌把他從血泊裡抱起,然後,奔赴了前方硝煙滾滾的戰場。
“驁煌。”
烽火連天時,模糊的視線中,他只來得及看到驁煌一個孤寂而冷傲的背影,那是驁煌留給他最後的背影。
那場爭奪101高地,他帶的那隊人馬死傷無數,而驁煌為他獻了身。
捧著驁煌國灰盒時,他就在心中告戒自己,這輩子,他要連帶著弟弟一併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