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巴結上官,卻苦無道路呢,真是天上掉了餡餅了,因此,便連夜將訊息親自送到嚴金宜處。
嚴金宜得知,也是嚇得半死,為了身家性命也好,為了富貴也好,這廝便找了人馬,悄悄的去了澤州,選了夜黑風高的時辰,上門便將石悟全家滅了門,點了一把火。
原以為這事兒就完了,可數屍首的時候,數來數去卻少了石悟三歲的兒子,石楠。那日,也算是石悟家有福分,那日付季打發滿堂正進縣城送菜盒,石悟聽到前院不好,自生警覺,他靈機一動,將家裡的菜窖開啟,將血契還有自己的兒子石楠都交付與滿堂之手。因此,這一僕一主便逃得了性命。
一縣之主被滅滿門,烏康郡上下自然要跟上官有個交代。那施新春被安排收尾,他思來想去的,他那親戚雜役指點他,趕巧了,那石悟有個結義兄弟,在外鄉發了大財了。那石悟的兒子保不準就能在那邊尋到,便是尋不著,三歲小兒能說清什麼?當務之急便是要一個頂缸的巧兒。
施新春聞言大喜,二話不說將自家親戚先滅了口,接著立馬打發衙役到疙瘩背,鎖了付季。付小郎知道,如今自己在烏康界內,這是嚴金宜的地盤,他若跑了,全家不保!他若敢說顧府,說自己有官身,那麼,全家的性命也就別要了。因此,衙役來鎖,他是一言不發的便跟著去了。
就此,他一堂沒過,便被定了草擬的罪過。私下裡他也捱了幾次重刑,付季自然不招,不過這也是無關緊要了……
烏康血案,前前後後便是如此。
上京郡公府,顧昭拿著阿潤給他看的烏康案錄,來來去去的讀了好幾遍。此事,他早就能猜出個一二,卻沒想到,能牽扯這麼廣,前世常看什麼,一拍案,二拍案,三拍案!
如今,顧昭也想將面前的案几拍爛了!還有比這個更加可恨的嗎?顧昭鬱悶,舉起手,對著案几連拍了好幾下。
“朕都不氣,你死什麼?”阿潤拿著毛筆,坐在屋子裡,寫心經。
是,他不氣,今日連寫了三捲心經手裡還未停。
如今,上京正值初冬,天氣一冷,顧昭就縮排窩子,再也不願意出去了。阿潤憐惜他,覺著自己被困住了,卻連累阿昭跟自己一起困著。因此,平日能不宣召就不宣召,將所有的公事兒,他都帶到了郡公府來做。
顧昭氣憤:“茂昌這小子一肚子壞水,等我出去,非敲打敲打他不可!我卻不知道,原來烏康大禍,根由卻在他這裡呢!”
阿潤一愣,抬臉看他:“傻子,敲打他幹什麼,要說……此事我該賞他呢。”
顧昭一愣,他是個靈透的頓時就明白了,也對啊,前太子雖殘疾了,可是如今也是一地藩王,那烏康的力,自然是前太子的力,如此被阿潤抓住,一刀切了!倒也真要給這小子記一功。可是,這事兒吧……誰都能挑頭,顧昭就不願意是顧家子挑的頭。
因此,顧昭想了一下,便將案上的卷宗一卷,敲著桌子說:“那小子太閒,過了年,趕緊打發了出去,叫他跟茂丙去下西邊……”
“西邊?”阿潤手裡的毛筆一收,帶出一劃殺意,因此這一卷心經便廢了,再不能寫了。
阿潤收起心經,取了一卷新的由起頭,一邊寫一邊問:“西邊?西邊……早沒有匪患,他們出去最少帶三千兵衛,吃吃喝喝的,我沒那麼多閒錢,這剛被人坑了一筆去,我如今還疼呢。你的心呀……就是偏的,拿著朕的稅金,哄你家孩子玩!”
顧昭斜眼窺他,也不說話,只是看到他又寫了半卷經後,才忽然開口道:“那西邊的名馬,一批能賣五萬貫!”
唰……又是一筆寫歪了!
阿潤仰起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後,抬頭看看顧昭:“你又捉弄我。”
顧昭一攤手,很是遺憾的表示:“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