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季搖頭道:“老公爺不知,如今城外棚區也歸了遷丁司了,恩師剛才去體察民情來著……”
顧巖聞言,呆了一下,那外面是個怎麼情況他自是知道的,怕是如今弟弟受了驚了。也是,他這般的錦衣玉食長大的,如何見過那種人間地獄。
“可是見到死氣了?”顧巖關心的問。
付季點頭回話:“才將過去,便見抬出十多具來,也真是巧了,那會子竟是擋都擋不住的。”
顧巖聞聽,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吩咐道:“趕緊扶下去,去我府裡將家醫尋來,給他把個脈,吃些收驚的湯藥。”說到這裡他還不放心,轉身拉住顧昭的手拍拍道:“阿弟,哥哥我是血海里衝出來的,身上膽氣壯些,不若今晚哥哥陪你住?你莫怕,咱顧家人都是天生的大膽……”
顧昭失笑,趕緊解釋:“阿兄想到哪裡去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如今我管著那廂,自然是要好好做事的,只是為官一時,看到困苦無法援手,心裡只覺無奈,我去睡一覺就好。”
顧巖聽了自不敢再為難弟弟,趕緊打發了人扶顧昭下去,他自回家去安排家裡便是。
顧昭來到後面,先將去了廂房將身上的衣裳脫去,洗了個藥澡,他身上脫去的衣衫不潔,自有孫希打發了人下去焚燒,因阿潤是天子,身邊必須潔淨,因此,顧昭出來身上還燻了去穢的薰香,他這才能來到阿潤面前,接受安慰。
“太羅嗦了!”顧昭有些不滿,趴在阿潤的懷裡嘮叨了幾句。
阿潤嘆息,抱著他安慰了一會,此刻他已然後悔不該將遷丁司這麼難的事情交給顧昭了。可他心知,阿昭脾氣最倔,不給他怕是要沒完沒了,誰也別想安生。
這二人正在各自煩躁,不想那邊屋頂卻有人輕輕哼著譏諷道:“這樣簡單地事情,也值當你們這般愁?”
顧昭無奈,翻翻白眼自阿潤懷裡掙脫出來,一撩門簾對屋頂罵:“老東西!好好的路你不走,好歹你也是一代金山之主,神馬素質!日日蹲我家屋頂?”
金山主自然不懂什麼是神馬素質,他只是嘿嘿一樂,自屋頂跳下來道:“我有一劑良藥,作價五百金,你買還是不買?”
顧昭哼了一聲:“不買!咱打個賭吧!”
金山主撇嘴:“老夫戒賭了!”
這兩人說著說著又要掐,阿潤忙親自開啟門簾道:“老山主可用晚飯了?”
金山主摸摸肚子,他今日早早的爬到屋頂看熱鬧,肚子裡早就餓了,因此也不客氣的道:“沒用呢,這不是聞到你家飯香了。”
阿潤一笑:“快請進。”
於是這三人一起進了屋子,那邊孫希早就著人添了碗筷,三人都不是太講究的人,於是便都拾起食器吃了起來。
金山主塞了兩碗飯,灌了一大碗湯水之後才舉手抹下下巴道:“陛下如今怕是正想著要用什麼人道戶部吧?我看左適那廝明日怕是要上本請辭,也是!那傢伙管著戶部也兩朝了,如今怕是沒臉再帶著。”
顧昭撇嘴:“人家比你年輕多了,人家沒過百歲呢!你說城外丁棚民,怎麼攪和到戶部了?”說罷,夾了一塊雞肉到阿潤碗裡。
阿潤點點頭:“老山主覺著,如今戶部的空缺換何人妥當些?”
金山主想了一下,想賣個關子,但是身邊一直有人一臉不屑,於是他便氣哼哼的道:“陛下心裡怕是早有人選了吧?”
阿潤看著埋頭塞飯的顧昭,心裡想,卻不想金山後裔也是一代人傑,如今卻偏偏落到阿昭手裡,被他百般修理有苦難言,哎……也不知道是上輩子那裡欠到他了。
“人選很多,只是有理財之能的人卻少,那上面牽扯甚大,一動便不知道動了那路根基,如今……朕……我也是,心裡頗為忐忑,一時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