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終於咬咬牙,還是將自己奶哥叫進來吩咐了一番。
畢梁立聽到顧昭的吩咐,頓時一驚,臉上的神情急慌慌的連連搖頭只是不許。
顧昭嘆息了一下,揉著腰道:“奶哥,不這麼做,以後那傢伙闖出大禍來,這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你說那個往裡填?大爺?還是我?還是家裡的幼子。奶哥忘了安吉侯家了?”
他奶哥依舊是不允,眼淚都急了出來。
顧昭微微搖頭道:“什麼恩寵,什麼地位那都是虛的。以後事發了,阿潤不計較,元秀呢?元秀的孩兒呢?終究那是一根刺,扎的久了那下面都會是膿血!
誰知道最後會紮在哪裡,鬧大了,那莊成秀能不計較嗎?雲良能不計較嗎?胡寂那老賊就恨不得拖著咱家全家下水,到了那時,我怕……那就如了定嬰那狗東西的意了,你去吧,我意已決。”
畢梁立比劃了半天,顧昭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去安排下,我去老哥那裡盯著,這兩日我就不回來了。”
說罷,顧昭坐起,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了衣裳坐了轎子奔著平洲巷子便去了。
平洲巷子內的平國公府。
老爺子顧巖最近有了新愛好,他不是上京裡的雅緻人物,放下戰刀,唯一想做的能愛上的便是種地。如今他老了,管的事兒少了,平日不上朝的時候,他便在家中花園收拾出了幾分菜地,種些菜瓜,大葉兒綠菜蔬什麼的。
那種菜自然要上肥,顧老爺是個講究的,覺著旁人的屎尿特別髒,因此他只肯用自己的。他尋了一個木桶,秉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願,平日便是離得再遠,也要夾著尿水奔回來尿進這桶裡才算完。然後,隔三差五的他將清水絆進桶裡,親手拿瓜瓢混了肥水,自己澆地和尿玩兒。
自打顧老爺開始種菜,這小花園便再無人來,沒辦法離著三里遠便能聞到一股子弄弄的迎風騷意,沒辦法老人家火氣大。
顧昭來至小花園,遠遠的看著自己老哥哥頂著一頭白髮,佝僂著身子,穿著一身粗布,光著腳,褲管半卷,用腳丫子在泥巴里試試探探,一下踏到大塊的石子兒,硬土坷垃便撿起來在丟到一邊。他拾到這塊莊稼地就若對待一副名畫一般精心。
顧昭看了一會子,心裡不知道怎地竟不忍心起來。
“新仔。”顧昭低聲叫新仔。
新仔忙伶俐的跑過來道:“七爺。”
顧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他看著自己哥哥的背影,若一會子壞訊息來了,阿兄扛不住可如何是好?到那時……世界上便少了一個最疼自己的人了。
想到這裡,顧昭深深的嘆息一下,低頭吩咐道:“新仔,趕緊去,告訴我奶哥,只……只打斷他的腿吧,叫他在家裡躺著莫出去闖禍就好。”
新仔點點頭,趕緊利落的跑掉了。
顧巖聽到腳步聲一回頭,卻是自己小弟弟站在小花園邊上看著自己,老爺子頓時高興了,一張嘴便是:“哎,老七啊!你稀罕!快點!快點,你可以覺著有尿意?”
顧昭一愣:“鳥翼?”
顧巖從泥巴地裡踩出來,吧嗒,吧嗒跑至顧昭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帶著他來至花園石鼓邊上的旮旯,指著一個木桶道:“快,肥水不流外人田!”
顧昭滿腔的憋屈,一剎那的不知道飛到了那裡去,他沒辦法,只能解了褲帶對著那個騷不可聞的木桶來了一泡。顧巖高興也跟了一泡尿。兄弟鬆散完畢,一邊繫著褲袋,一邊來至花園地當中,那邊有小廝捧著水盆,巾帕過來侍奉。
顧巖一邊洗手一邊問:“你衙門今兒無事?”
顧昭點點頭,丟開布巾緩緩坐下後才道:“我哪日都無事。”
顧巖失笑道:“做官做成阿弟這般,到也算一種本事。也奇怪了,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