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感情卻比在一起的那會子親厚了許多。隨著密信一起來的,還有三臺四層的金花鳳圓套盒送來。這頭一套盒子裡放著的是宮中常做的顧昭愛吃的點心。第二套裡面放著順氣丸,活絡丹,消食散這樣的常用藥,還有百十個避瘟,避暑氣的香藥包。
第三套盒子裡,是顧昭常穿的裡衣,裡褲,還有五雙青面厚底的緞子鞋,這眼見著上秋了,顧昭的裡衣便都要換成厚一些的軟布製成,行李其實儘夠了。只阿潤怕他吃苦,因此便命人急急做了,生怕他委屈。
顧昭看了一會子信,笑笑後,心頭忽想起一句話,便立刻提筆回道:以前彷彿在那本書裡窺道一句話:唯有糊名公道在,孤寒宜向此中求……然,政事與其他不同,執政者考慮事物自與臣子角度不同,昭以為,世族豪門陋習時長,恩蔭已久,一時改動怕觸動關係,此事需慢慢圖之,三五八年都是短的,但也要防止,今後士大夫替天下行規則之弊端……此種意思,要慢慢悟之,細細歸納才是……”
說也奇怪了,不見那人,倒是什麼話都不避諱了。
寫好信箋,顧昭小心的將布帛卷好放入信筒,封蠟,上好火漆印戳之後,又吩咐細仔,將昨日他吃的不錯的幾樣鄉下果子給阿潤尋了兩盒隨信回去。
一行快馬三匹,背後攜著兩大包乾果子裹著一陣風的去了。
顧昭撩開車簾,看看遠去的快馬,回頭對許品廉抱怨道:“我這小弟弟,也不知道每日想什麼?這才離家幾日,你瞧瞧……這來來去去的真真勞民傷財。我問幹什麼?也不過是幾樣尋常的吃食,卻不知道是給誰送的?哎,這是跟你出來,若是遇到與我們有二心的,轉日回去再參上幾本,怕是又是事兒!”
許品廉微微一笑,端起竹卷一口氣吹去刀筆過去的灰燼。顧大老爺打了個噴嚏,用袖子甩了幾下,回頭罵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品廉寫了好文章,心情正好。聽他抱怨,卻也不答話,只又取了毛筆掂了墨汁兒給字兒徐徐過了色後,方穩穩的說到:“老哥你真是想多了,郡公爺是自己開了門戶的,他怎麼做自有他的道理。”
顧巖自然不服,輕輕的哼了一聲道:“他那裡有道理?他才多大?見過幾次世面?從來他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我問他他又不與我說,真真急死人。”
這兄弟倆的脾氣其實壓根不是一路的,許品廉這段時間算是看出來的。兄弟倆人,做主的其實是小郡公爺,大多時候,也是小郡公爺讓著他老哥哥。這老東西發起脾氣,有時候是根本不分人的,老狗一樣的性子,剛才還笑嘻嘻的,翻臉就能咬人。
許品廉不接顧巖的話茬,只將自己今日寫的遊記舉了,開始大聲念與他聽。
顧巖鬱悶,只能按捺著脾氣,一邊拿腦袋撞車壁板,一邊卻眼巴巴的往外看。果然,許品廉唸了一會後,新仔騎了一頭青騾子,提著一個三層朱漆盒子過來道:“大老爺,七爺說,這是幾樣上京的時鮮,叫小的送過來與你嚐嚐。”
顧巖哼了一聲道:“這一路都是村村落落的,想吃什麼,就地就有,再新鮮不過!他怎麼反倒稀罕起上京的時鮮?上京的時鮮不是各地送過去的嗎?一來一往的,可憐這些時鮮,好不容易離開家,去趟京城,如今又被送回來了。”
旁人早就習慣他的嘮叨,自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顧巖嘴巴這幾日苦的很,因此開啟盒子,自挑糖霜大的點心吃,他吃了幾口後,又挑出幾樣他吃的好的放在一邊的匣子裡,派身邊的小廝送到後面的車裡給他孫孫顧允藥吃。
說起這個顧允藥,卻有些來歷。
顧允藥其實是顧茂峰的私生子。顧茂峰活著那會子,顧巖壓根不知道,自己在人世上,還有個舞妓生的孫孫。
這孩子打小體弱,顧茂峰給他起了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