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事,是南街花花巷李大狗家,他日日給五靈神燒香,虔誠得緊,說是求財,結果過了幾日,就有一夥鏢客從他家門前路過,恰巧……那馬車上便丟下了一包金子。”
“關鍵那夥子鏢客也未曾發現,待到日頭起來,李大狗出院掃門,拾走了包,才覺得了沉甸甸的幾十兩金子……”
“自此後,這李大狗,便娶了好幾房婆娘,買了幾處房契,也不去給人家做短工了,就過上了這逍遙日子。”
“你說這神不神?”
“也正是因著此,州里人們,給五靈老爺的香火越來越盛,祭得也越來越頻……”
“誰家生不出男娃,便去那廟裡求上一求,燒兩炷香,回去後,趕個一月日頭,就顯懷啦……這最後臨盆的,嘿,還真是個帶把兒的!”
“誰家娃子想去東南王手下謀前程,這拜上一拜,趕明兒,就有勁東州東南王麾下兵馬來接哩……”
“還賭債的,治病的,看瘤子的,想把下面那根兒給弄大些的……都去給五靈老爺燒香,也都一一成了。”
聽到這,就連陳遠也是不由得一愣,
“這麼神?”
這些事,對於他層次的修士,也是可隨手操辦的,但這一樁樁事摞起來,便是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因果。
得了果,便要尋得因,生了因,便會結得果。
若是平白有了這些東西,隨手一指就是兒子,隨手一揮就是金子……
簡直就跟陳遠自己壽元無盡一樣,成了掛啊!
也是聽出了陳遠心裡的疑惑,那富貴老爺猛猛嘬了一大口旱菸鬥,吞雲吐霧幾下,沉著眼皮子道:
“也就是人人都高興時候,州里來了一夥鏢客,實力頗大,挨家挨戶尋那包丟失的鏢銀。”
“恰好,就是最初,南街花花巷,李大狗撿到的那包金子……”
“這下好了,這李大狗李員外被那夥鏢客的大刀砍成了人彘,丟在了西頭的小溪裡,連全屍都沒留下……”
“所謂人彘,也就是被削去了四肢,這種處理法子不可謂不歹毒,也是嚇得州里百姓不敢去撿路邊錢財。”
富貴老爺再換口煙兒氣,低低嘆道:
“起初人們都是不相信李大狗的死能和五靈神老爺扯上什麼關係……”
“但是日子越往後,越怪……求得子嗣的那戶人家,卻發覺自家娃兒的臉,同旁屋裡的伙伕,長得一模一樣……”
“那戶裡的爺們卻是震怒,殺妻溺子,砍死伙伕,再扯著受驚的大馬,一同撞死在木樁子上……”
“還了賭債的,卻是得了惡疾,還沒撐到走到五靈廟呢,便一命嗚呼了。”
“把下面那玩意弄大了些的,卻是夜裡被貓當做了長蟲,一下給撓斷了去……”
“州里百姓這才知道,五靈神老爺的賜福,那是禍福相依哩……”
“這時候發覺,已經晚了……”
“那五靈老爺,可是已經饞上了童男童女哩,連普通的香火,都看不上嘍!”
聽著富貴老爺說到此處,陳遠才是驚覺。
向著周邊望去,那些義憤填膺,恨不得將自己活剝的百姓身邊,卻無一個幼兒。
“得了福的,先得獻子,才有可能讓那禍根沾染不上……”
富貴老爺的旱菸已經抽到了末了,只剩下常年積攢的煙渣味道。
吸進肺裡,只覺得嗆死了人。
怒咳幾聲,富貴老爺看了幾眼變化成半大小子的蘇阿雅,抽抽嗒嗒地哭道:
“俺的娃兒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