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天儺被旁人宰殺,對泗水衙而言,確實算得上一件性質極其惡劣的大事。
但衙主如今心裡更在意的,卻是那被青牛童子外借出去的打神鐧。
這藏在寶瓶兒裡,嘰嘰歪歪的北冥琥神魂,當下也是心急。
衙主若派青牛童子去了,自己要討的公道,指不定還黃了呢,誰人不知這衙主座下的青牛童子,只是箇中看不中用的吉祥物啊!
便是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大聲道:
“請衙主明鑑!那刀尊子嗣,勾結裡外,奪殺字堂權,罪孽深重,若是放任,恐釀成大錯啊!”
大日中心,衙主的目光稍稍有了波動。
“你說,誰的子嗣?”
“回衙主,那毀我肉身之人,便是殺字堂堂主的兒子,趙滿城所勾結的外來修士……還有當年你親封的那虎儺……”北冥琥氣兒吁吁地說道。
衙主眉頭一挑,看向身側的青牛童子,問:
“你先前說,打神鐧借給了誰?”
青牛童子忙忙拱禮回道:
“正是虎儺。”
衙主長出了口氣,再對著青牛童子道:
“行了,既然這小丫頭已經回來了,那你便去將打神鐧要回,這妮子心正,絕不會做出勾結外人那檔子事。”
北冥琥聽著這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便是又著急開口,將這來龍去脈,給掐頭去尾,添油加醋,硬生生將陳遠幾人說成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人。
就連著衙主,也聽得眉頭皺起。
“假冒尊者,假傳吾之口諭?甚至還堂而皇之地住進了漸清峰?”
衙主的臉上浮現過一絲慍怒,但也是眯著眼睛,看向北冥琥,道:
“你可知道,你若是撒謊,便不說肉身,你這殘魂都要丟進無望崖,受永世折磨!”
北冥琥已是破罐子破摔,都到這份上了,哪還有找補搖頭的機會。
“都是真的,比靈石還有真,衙主一定要為小人做主啊!”
衙主眯了眯眼,最終手中探出一物,便是塊四四方方的燦藍石頭。
隨手一擲,便丟給了青牛童子。
“方寸石,帶著此物去,驗明那修士真假,再討要回打神鐧,若那趙家的兩個崽子真有異心,便一一囚禁在方寸石裡,丟去無望崖。”
北冥琥一聽,這才放心下來。
青牛童子亦是拱手作揖,才翻上了老牛的背,快快地離開。
這種損害泗水衙威壓的大事,可不能耽擱……
……
殺字堂正殿。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可一世的北天儺,就這麼死了?
連著神通都未展示,本事都未動用,就這麼死在了那片木屑裡?
百來個地階捕頭,這時便像是被定了身似得,大氣也不敢喘,只是四下站定,小聲的商議著對策。
陳遠輕呼口氣,陷入了半會呆滯,待又消化一部分記憶後,便揮了揮手,灰白色彩包裹住那赤木椅子,瞬間復原。
而後目眺殿內,低低開口:
“天儺已亡,這殿裡當由地位最高者說得算罷。”
百來個地階捕頭皆是愣住,聽著這話,腿肚子也在打著顫,但也沒有人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片刻後,由著趙霜打頭,揖了一禮,沉聲道:
“無儺英明,為我殺字堂除奸佞。”
趙滿城和兩個星盜爺孫,也跟著揖了一禮。
這時間,百來個地階捕頭,才觀著形勢,一個個的低了頭。
在場連個魂將都湊不出來,如何敢挺著腦袋啊?
誰這麼虎,這麼虎幹嘛不去當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