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白衣少女則似乎早已習慣了被人這樣圍著,看著了,臉上鎮定自若,依舊是衣袖一揮,素手拈住一子,旋即落下,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別說是這些無知的圍觀群眾,就算是秦孤月此時竟也是有些看呆了。且不說這麼多盤棋,基本盤盤局勢不同,而且之前還都不是她下的?下的,竟是草草掃上一眼,抬起手來,一著便定勝負。
如果不是說,這個白衣少女天生有下棋的絕頂天賦,就是閱歷了無數的棋局,以至於什麼局勢都見過了,只看一眼,就已瞭然在胸,安心落子了。
兩者必居其一,但也有可能是兩者兼備。
總之,秦孤月是有點看傻了……
之前秦戰天跟人對弈的時候,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所謂,一步走錯滿盤皆輸,說的就是對弈,每走一步莫不都要深思熟慮,如同用兵一般謹慎細微,哪裡有這樣下棋的?
很快,白衣少女就來到了最向裡的一張棋桌前,那棋桌兩側坐著對弈的,正是那赤色儒服的聖徒,以及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的棋茗司門徒。
照例,身份尊貴的聖徒執白子,門徒執黑子。
而且這一盤的局勢,從那棋茗司門徒的臉色上就可以看出來了,雙眉緊鎖,臉色發紅,似乎憋著一口氣一般。
反觀那赤色儒服的聖徒,則是一邊下棋一邊品茗,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而棋盤之上,也已完全是一邊倒的局面。
不過,因為白子現在基本已經佔據了棋盤的大半河山,而且圍成的正是棋藝之中的大龍,很顯然,黑子的大龍已經只剩下半口氣吊著了,而且已經出了“劫爭”,基本這一盤的勝負已經定下來了,白子一旦滅掉了黑子最後的活氣,全域性也就告完了。
就在白衣少女走過去的時候,整個棋茗司庭院裡的人,竟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動不動地看著那一副幾乎已是必死之局的棋盤,似乎是在等這個神奇的白衣少女去落子。
這一次難道還是一子扭轉乾坤?
幾乎所有的人心裡都有這樣一個疑問。
當白衣少女走到棋局旁邊時,那坐在聖徒對面的棋茗司門徒立刻站了起來,朝著白衣少女滿臉通紅,拱手賠罪道:“清默師姐,對不起,我的棋藝實在是太臭了,實在對不起,如果這一盤輸了,都怪我……”
誰知那白衣少女也不苛責他,反而替他開解道:“你跟他的棋藝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換成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再說了,這一盤也不一定輸了。”
“咦?”這一句話一出,整個棋茗司的庭院裡,無論是弟子,還是客人,甚至是秦孤月和明夜都是不約而同地“咦”了一聲。
“哦?姑娘竟有本事破這個死局嗎?”開口說話的人,正是那一身如同烈焰一般赤色儒服的聖徒。
“公子好棋藝。”白衣少女先是誇了對方一具說道:“好一招‘殺龍’。”
“不敢當,不敢當……”聖徒淡然一笑,右手輕輕一側說道:“姑娘不如坐下,你我重新手談一局如何?以免如你所說,說我欺負這門徒的棋藝不精。”
白衣少女聞言,輕輕抬了抬裙子,竟是第一次坐了下來,要坐下來與這聖徒對弈了。
就在旁邊的童生考慮要不要上去收拾棋盤,重新再擺出一盤時,那白衣少女卻是抬起手來,說道:“不必了,這一盤雖然麻煩一些,你也不是十拿九穩,黑子也不是毫無生機!”
“哦?”那聖徒聽到白衣少女這句話,眼神一凜,嘴上卻是謙遜道:“那還請姑娘賜教了。”
“賜教不敢當!”白衣少女話音剛落,已是抬起手來,迅速捻起一枚黑子,不假思索地落到了自己黑子的“大龍”之上。
這只是一處虛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