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雜音瞬間都安靜下來,如同無形的大手扼住了顫慄的咽喉。唐謐驚恐地看著地上的阿西姆,一團殷紅的血跡正從他背後綻出,濡溼了雪白的制服,機師的帽子滾落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停在了她的腳邊。
“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了!”,冰冷的物體緊緊地抵住了她的後腦勺。
在一片騷亂之中,廣播裡傳出甜美而公式化的女聲:“前往烏克蘭的SHwJ01航班就要起飛了,請旅客迅速在m008登機口登機。”——
與此同時,在埃米爾書房裡的亞瑟掰開了被鐳射槍割開的保險櫃外殼鋼板,飛快地從一堆資料夾中挑出了那份埃米爾和A國簽訂的武器合約,然後拉開黑色連體衣的鏈子,塞入了自己胸前的口袋中,他腕間的手錶發出微弱的紅光,顯出“11:08:00”的字樣。
“頭,守衛們已經在電梯裡,大約20秒後就會到達負二層。”,西蒙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帶了些許焦急。
“放心,合約我已經拿到了。”,亞瑟沉著地應道,然後回頭看向JR。
JR在他開啟保險櫃的那幾分鐘裡,早已把書房天花板上的出風口鑿開一個小洞,大小剛好容得一個人進出。看到亞瑟已經得手,他從褲袋裡摸出兩枚小型定時炸彈,把爆炸時間設到20秒,然後咧開嘴冷笑著拉開書房大門,將炸彈拋了出去,“砰”地把門關上,拉下了門鎖。
當劇烈的爆炸聲從下面傳來時,亞瑟和JR已經爬進了排氣管道,迅速地往通向地面的出氣口處移動著。
“這下還不把那群狗…娘…養的給炸到天上去?!”,JR的臉上露出快意而殘忍的笑容,健碩的身體匍匐在狹小的管道中卻靈活得像頭鬥牛犬。
20分鐘後,亞瑟和JR已經帶著那份重要的武器合約跑到宮殿外一處隱秘的樹林,在那裡依塞和西蒙已經坐在直升機上等著他們。爆炸聲不時從的宮殿裡傳來,那是他們之前埋好的炸彈被引爆了。
“頭,我們這回幹得還真利索,不是嗎?”,西蒙嚼著口香糖恣意地笑著,還和JR擊了下拳頭以示慶祝。
亞瑟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面,一團橘黃色的火光正從宮殿的位置騰起,然後迅速綻開,如同國慶日燃放的焰火,熱烈而耀目。火海之中有道潔白的身影衝了出來,像雪亮的刀鋒劃開了烈焰,流暢的軀體即使在逃亡中也依舊保持著百獸之王的優雅和從容。那是艾瑪,它正趁著爆炸時的混亂衝破了禁錮的藩籬,邁著自由的步伐奔向遠方的草原—真正屬於它的家園。
“答應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而逃離我的你此刻又在想什麼?”,亞瑟盯著艾瑪漸漸縮小遠離的身影,心裡沒有一點往日完成任務時的輕鬆。熾熱的火光映著他的臉,卻反射不出絲毫的溫度,深不見底的瞳孔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剝離。
自己終於還是放了手,任唐謐飛回屬於她的地方,那個真實並活在陽光下的世界,而不是自己這個終日沉浸在陰謀,鮮血和黑暗裡的國度。那晚看著她倦極睡去的臉,輕輕地抹去睫毛上未乾的淚痕。微涼的淚水滑落在指上,卻讓他有種像被灼傷的火——辣,令他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才是她眼淚和痛楚的根源。他的愛就像把手術刀,總是希望把她剝得連靈魂都□出來,然後將她的每分每毫都剖析吞噬,牢牢地握在掌心,但這把以愛為名的刀在將對方割得體無完膚的同時也會深深地刺…入自己的心臟。
起身,離開,亞瑟輕輕關上房門,指尖上猶帶著放手時的冰涼。
忽然,一陣“滴滴滴”的電子聲響打破了他的回憶,亞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裡面的追蹤器正不斷地發出警報,一點綠色的光斑朝著地圖裡的某個座標在不斷靠近。
“頭,安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怎麼GPS定位裡顯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