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冬月的口中說出竟能傷他如此之深。他腳步似是有些不穩的踉蹌退了幾步,強忍著心頭的疼痛,低低的輕聲問了句:“你真的有這麼恨我嗎?”
冬月也知道自己這話委實傷人,但既然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如果退縮的話,那先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
“你知道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無視裴冷築的心痛,冬月依舊冷冷的說著。
“是那時候的事嗎?”
“沒錯!”冬月點點頭,“你還記得這一方凝脂雪笛嗎‘!”她說看便由懷中取出她一直珍藏的玉笛。
裴冷築將視線由冬月的臉調向她手中的半截玉笛,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微微點頭示意。
“你當年送我這玉笛的時候,說它會幫我躲過一劫的。沒錯!它是幫我躲過了一劫,那些壞人殺了我爹孃後要殺我的時候,一刀砍下,由我的臉到胸口,本來我是該一刀斃命的,但是這玉笛幫我化去了心口的力道,玉笛斷成了兩半,而我也就活了下來,靠看一口氣找到了嬤嬤,現在我連嬤嬤都沒
有了。“
冬月回憶看深深烙印在她腦中一輩子也不可能遺忘的一幕,再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真的看不出她有什麼未來可言。
裴冷築不由得伸出他的手,心中暗暗為她曾遭遇的事而心疼,她不過是個無辜的小女孩罷了,上天也對她太殘忍了。
當然,他也是個有著悲慘過去的人,但是比起她來說,他真的是幸運太多了,至少他不曾孤立,至少他還有大哥、冷箏和冷笙。
“讓我陪著你,我會替你築一個避風港,讓你從此不再受到任何一點風雨。”
“你還不懂是嗎?我不用人家的同情,沒有你我還是活下來了。”冬月冷笑的說。
“為什麼你一定要說我是同情呢?”裴冷築真恨不得把這兩個字搖出她的腦袋,“好吧!如果你真的一定要說我渴望有你陪伴、渴望替你擋風遮雨、渴望你能快快樂樂;你的每一個傷痛都比傷我還痛、每一個笑容都讓我迷眩,如果你認為這樣的感覺是同情,那就是同情吧!”他狂亂的大喊,似乎要連心中的傷一起吶喊出來般的狂嘯,此刻的他沒有一點冷靜和理智,有的只是被拒絕的心痛和急欲解釋的心焦。
面對看這樣的裴冷築,冬月啞然了。她好想就這樣的投入他的懷中,但是理智告訴自己必須堅持她的心防,長痛不如短痛呵!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情願你當初沒有送我凝脂雪笛,讓我跟著爹孃就這麼去了不也好?”
“你恨我。”裴冷築辛苦的吐出這句話。
為什麼他會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如果不是他把這玉笛送給她的話,今天的她是不必活得這般的辛苦。如果當初他沒有……
裴冷築連忙甩去這樣的念頭,他真的不敢想像他當初如果沒有送她那支玉笛,那她現在……他連想都不敢去想那種可能性。
天!他真的是愛慘了這個小女人了!
“我是該恨你的,而我也真的根你。”冬月慢慢的說看。而她最恨的該是為什麼明明不能愛上他,卻又偏偏讓她愛上他。
裴冷築早該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回答,卻忍不住存著一絲希望,但,這畢竟是他的奢望罷了!
她真的根他,而最可悲的是他卻不能說她錯了。
“對不起!”在一陣長長的沉默之後,他好低好輕的應了一句,然後不再看冬月一眼的轉身離去。
此時此刻,裴冷築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話可以說,或許除了這三個字之外還是這三個字,畢竟她活得這般辛苦,他說什麼也脫不了關係。
看著地的背影,冬月突然覺得風吹在身上何時竟變得如此蕭瑟?
蕭瑟的是風嗎?抑或是人的心呢?
“你不覺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