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
“爸爸……”
……
隨著學生們一個個的接通電話,監考老師不無慶幸的發現,一直瀰漫於整個教室的壓抑氛圍終於得以緩解,缺氧的心胸也總算能夠舒張。
可惜,好景不長。
“什麼!?……”
“爸爸,你別開玩笑了好嗎,我都快崩潰了,拿這種事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外面亂了?外面怎麼會亂了……”
“你說市司在公開向民眾道歉?他為了什麼道歉?……”
“街上也有e型病毒感染者?怎麼會這樣……”
“現在就來接我?好,不,等等!媽媽,我們學校裡也出現了感染者……”
“爸爸,我覺得我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
……
陸櫻和江誠的手機也在期間震動了起來。
陸櫻從包裡掏出手機的時候還在想,這大概是她得到這支手機後這支手機最為忙碌的一天了。
“喂,小姑?”
第二十七章
身為科研工作者的張王生,毫無疑問是一名無神論者。
所謂‘無神論’即以實際資料說話;看待人事不受宗教信仰、信念的影響。
然而近段日子發生的那些事;卻無一不在衝擊著張王生長久以來為人處世時所持有的觀念態度。
在過去,哪怕遇到再困難的科研專案,哪怕條件再苛刻,只要其中還存有哪怕一點希望;張王生就絕不會退縮;輕言放棄。如今,所裡發生了那樣的事;就算張王生的意志再堅韌也終究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不止一次的,張王生在心裡自我催眠,催眠自己那血腥恐怖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噩夢。他只是研究新病毒太累了,也許就和過往一樣,趴在實驗桌上睡著了……等夢魘過去,夢醒了,現實便恢復如常。
這是張王生有生以來第一次;不想接受現實!
什麼是現實?
現實是一科科員幾乎盡數被新病毒感染;現實是被感染後喪屍化的科員們在所裡進行了一場屠殺;一場大規模的二次感染;現實是年後就要退休的老所長把所剩無幾的倖存者推出了門,自己卻被感染者咬斷了喉管,溫熱的鮮血從反鎖的實驗室大門的門縫裡滲出,氤氳成一條逃生的血路。
從晦暗的夢中睜開眼,入目依舊是特殊隔離室那熟悉的富有金屬質感的銀灰色天花板,張王生混沌又清醒。
見他轉醒,坐在一邊看書打發時間的李玲忙擱下書起身來到床邊。
“你醒了?今天感覺怎麼樣?”說著,她習慣性的用手背試了試張王生額頭的溫度,過了一會兒她微笑著篤定道:“今天的測溫結果顯示,你的燒已經完全退了,不日身體便可痊癒。”
剛剛甦醒的張王生正對上李玲滿臉的笑意,一時間身體裡那股來自噩夢的徹骨寒意瞬間便被溫暖和柔軟所取代。
張王生牽了牽唇角,勉強也給李玲回了一抹安定的笑意。他嘗試著抬手,然而連日的發燒高熱卻讓他連做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十分吃力。好不容易將掌心覆上額頭溫涼的手掌,視線就不期然的撞上手臂那片猙獰的傷口。
目光一凝,張王生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的揮開了李玲覆在他額頭上的手,並啞著聲訓斥道:“不是叫你別隨便碰我嗎?”
被揮開手的李玲卻也不見惱,只微微一笑說:“真碰一下就會被傳染,我早被傳染上了,說不定這會兒正在潛伏期。你這都第幾次把我推開了?等出去了,我們還結不結婚?”
語畢,她頗有些不管不顧的就一把拉住了張王生的手。張王生掙了掙,卻沒有掙開。這其中或許有他身體還很虛弱的因素存在,但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