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也肯定得是在前臺送。謝幕的時候、開場的時候,往臺上這麼一送,有名有姓的人,提名提姓的送,自己有面子,得了花籃的也有面子,這叫“捧場”,是唱戲行當裡的老規矩。
一個一個的角兒。就是這麼捧起來的!
跑到後臺送花來,都沒人知道。能是戲迷才叫怪了,這叫愛慕者。
而愛慕者,還必須得假借著戲迷的身份跑到後臺來送花,顯然,還不熟。
不過這個時候,程素瓶儘管連妝都還沒謝。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不快,只是淡然地笑著,道:“是,我明白的,謝謝您的支援。不過我真的不能收您的花。如果您真是捧場,可以在前臺登記一下,等到我有下場戲的時候,工作人員會統一送到臺上的。”
那人無奈,雖然不太樂意,到底還是隻能略有些尷尬地捧著花告辭出去了。
李謙早已進入自動看戲狀態,此時見她雲淡風輕地打發了一個愛慕者,不由得就笑起來。
其實,唱歌、唱戲的人,用個不恭敬的老詞兒來說,就是戲子。
這個行當,有聲、藝、色在身,在舞臺上往往光彩照人,因此最容易招蜂引蝶,所以,尤其是對於女演員、女歌手來說,應付這些層出不窮的愛慕者,簡直是基本功課。
像廖遼、何潤卿,乃至謝冰、王靖雪,別管你樂意不樂意,都總是會有一茬又一茬的愛慕者追逐、送花、請吃飯。
不過還好,等到名聲逐漸大了,她們也都已經有了自己的經紀人、助理、司機,甚至保鏢,尤其是現在在明湖文化,這方面更是絲毫不吝投入,把她們保護得比較好。但是很顯然,程素瓶雖然已經是京劇界嶄露頭角的新秀,卻還沒有大牌到可以僱傭助理的程度。
於是,甚至很多人都可以輕輕鬆鬆地就在後臺堵到她,而她卻只能自己費力地應對。
等到那人出門走了,程素瓶坐下繼續摘頭飾,李謙就笑道:“姐,找個助理吧,錢不多,還能幫你把這種事兒都給攔在外頭。要是整天自己處理這些事兒,多煩呀!”
程素瓶聞言對鏡一笑,她臉上還帶著妝呢,這一笑,令李謙一眼瞧見,都瞬間有一種驚豔的感覺——單純只論長相,就李謙認識的女人裡面,謝冰、王靖雪、王靖露、周嫫、何潤卿,都比她漂亮,她大約是跟廖遼、司馬朵朵、孫若璇一個級別的。但是當她入了戲、帶著妝,身上那種說不出的古典美,卻是絕對令人一眼望去,當時便怦然心動的。
甚至在這一刻,李謙覺得她比王靖露和謝冰都要勝出一籌!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她道:“請助理?我一個小演員,這就開始請助理,別說請得起請不起,就算我捨得花錢,也得注意影響啊。”
李謙挑挑眉毛,不說話了。
而說話的工夫,頭飾摘完,她也不理李謙,開始自己動手卸妝。
唱戲的人,上妝卸妝,那都是基本功之一,稍微接觸一段時間,看都看會了,但李謙是野路子出身,雖然拜的老師很厲害,但這輩子就沒打算過登臺唱戲,而且劇場後臺,他這是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見人卸妝,所以呢,他基本上什麼都不明白,還以為跟劇組差不多呢。
於是,見程素瓶自己動手卸妝,他頓時就又驚奇起來,“姐,你這……自己卸妝?”
這一次,程素瓶扭頭看他一眼,又笑了笑,“不然怎麼辦?”
李謙又挑了挑眉毛。
為美女畫眉,自古以為就被認為是閨房美事,但看人卸妝,儘管那個人絕對是美女,卻還是不免有些枯燥。不過還好,程素瓶動作熟練、姿態優雅,李謙坐在一旁看她卸妝,倒也沒有什麼枯燥乏味之感,反倒覺得挺有意思的。
約莫十幾二十分鐘,她臉上逐漸清爽起來,見李謙就在旁邊不錯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