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式衣服都有,顯然事發突然,來不及更換衣服,一個頭發花白眼光銳利的中年漢子穿著半套睡衣,居中而坐,破口大罵:
“幹你老母的範大嘴,我老潘哪點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值得你半夜殺上門,你他媽還讓不讓我睡覺?”
另一波人馬衣著整齊,八個人,統一的黑色半袖,衝鋒褲,手裡拎著一水的山寨大黑星,槍口齊刷刷對著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居中站著一位腦袋大、嘴巴大、羅圈短腿的矮個車軸漢子,一條猙獰的傷疤,從他眼眉一隻順到嘴角,正是省城連夜趕來的九龍集團保安部的範大嘴。
“睡你麻痺,老潘,咱倆認識也塔姆不是一天兩天了,曾總被綁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麻痺的,我特麼還沒說是你乾的,你就躲了,你躲什麼啊?電話也不接一個,你特麼越躲我特麼越上門!”
範大嘴氣勢洶洶的說完,狠狠咳了一聲,呸地把一口骯髒的濃痰吐到了鋥光瓦亮的橡木地板上。
深夜被從小老婆被窩裡揪出來的老潘氣著了:“躲你老母,範大嘴,你少他媽汙衊我,老子要錢有錢,要逼有逼,我特麼綁個小娘們來幹啥?你他媽再不滾出去,信不信我調齊幫裡幾千弟兄滅了你?”
一個炸雷響起,範大嘴仰起短粗的脖子哈哈大笑,笑畢刷拉一聲拉開黑色t桖下襬,露出裡面綁在寬寬腰帶上的綁紮得密密實實的一圈明晃晃的手雷:
“實話告訴你,大小姐我是看著長大的,自家親閨女一樣,如果在柳原出了什麼意外,我特麼也不想活了,臨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另外七個九龍幫的漢子齊齊撩起衣襟下襬,露出整整齊齊的手雷,齊聲道:“同生共死!”
整齊劃一的聲音配合著一聲巨大的驚雷,嚇得樓上臥室一個不大的孩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卻被一個女人軟綿綿的手緊緊捂住,發出了無奈的嗚咽聲。
潘國強軟了,畢竟這別墅是給小老婆買的,上面還有自己親生的一個三歲的胖兒子呢。也不知道的哪個狗日的走漏了訊息,讓範大嘴摸的這麼準。
“我艹,你看你老範,你還特麼來勁了不是?我說過不是我乾的就不是我乾的,要是我乾的,我是你養的!”
範大嘴不屑地放下了衣襟,肚皮一圈嚇人的手雷都是假的,大雨天,誰沒事綁一圈冰涼涼的金屬疙瘩玩兒?那些都是塑膠橡膠的,逃寶網五塊錢一個,嚇唬人的,不過弟兄們腰裡的卻是實打實的真傢伙。
黑燈瞎火的,他也不指望沙河幫老潘,這貨賣白粉的逼貨能幫上自己什麼忙,本來想打電話討點訊息,可一連幾個電話過去,不是沒人接,就是被人結束通話,再加上黑燈半夜實在毫無頭緒,索性兩車人直接向老潘老巢殺了過來。
“你少特麼給我扯沒用的,我老範今天就把這話放這,這事不是你乾的,也特麼的和你沙河幫有關係。”範大嘴一邊找了壺夜茶,嘴對嘴狠狠灌進口裡,一邊梗著青筋暴露的脖子罵道。
潘國強也火了,當著保鏢和眾多弟兄們,老大的面子得繃住啊,要不沒個混了,他惱怒地眼睛一翻罵了回去:“丟你老母的範大嘴,你不跟我叫真兒嗎?今天我就把話放這,不是我乾的你咋整?”
範大嘴頭也不抬:“100萬!外加個條件,贏的叫爹,輸的是兒子!”老闆曾樹人發了狠,幾百萬米元都要往外扔,區區一百萬人民幣他能答應。再說只要找到了巧巧小姐,叫爺爺也幹啊。
“好,賭了!四眼你給我滾過來。”旁邊一個戴眼鏡的河沙幫小弟連忙跑了過來,遞給來一張剛寫完的合同,上面草草寫著條款。如今黑澀會也要**律。
被擠兌得咬牙切齒的老潘和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洩的範大嘴,各自緊緊地捏著陌生的筆頭,低頭刷刷寫了幾個蟲子爬的難看大字,簽上了各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