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因此在行館裡囑咐厲群回信,推脫說日後再議婚事。
李景卓向李培南推薦中意的人選,李培南一口拒絕。李景卓思前想後,將蕭知情暫且放在一旁,催促李培南籌備婚事。
李培南仍是冷淡以對,能將父王請出軟禁的石屋,於他而言,已是事成,和婚期無關。衣久島在帳外喚了兩聲,他藉機走了出去。
衣久島低頭羞澀一笑,將手裡抓著的懷紙信包遞了過來,轉身一陣風地跑了。李培南站在帳前有些驚異,拆信一閱,又笑了起來。
熟悉的字跡,文縐縐的言辭,和目前懷裡貼身收著的書信一樣,竟然輾轉來到了他的手上。他自然知道,閔安不會思念他,可能接到閔安的兩封私信,多少還是讓他帶了欣喜之情。
李培南走回觀閱臺看馬球,即使看到閔安擠走左輕權,奪得了第一籌進球,他的心裡依然沒有一丁點火星氣。場中閔安手持月杖擊向綵球,側身落在馬鞍旁,動作矯健如獵豹,疏忽跑到了短門前。迎面撲過來黃衣黑褲的少年郎,與他打了個照面,禁不住微微一愣。
閔安也有些驚訝,只是沒在臉色上顯露出來。過來的少年郎正是祁連太后家的新秀,上午被閔安燒了眉毛甲帽的溫什,正豁著兩截高隆的眉骨,光禿禿的染著焦黃色,像是從火裡扒拉出的稻稈。
溫什在馬上喝道:“怎麼又是你!”
閔安不答話,擊球入門,朝溫什撇撇嘴,送他一個譏諷的笑容。溫什打馬直追,索性棄了綵球,一心去絆閔安的馬腿。
依照兩人收集到的戰報來推斷,閔安以為溫什下午不會參加馬球,而溫什不會遇上閔安這個世子府的主力軍。
溫什出自禁軍營,捕捉到一些散落的訊息,知道下午世子府派出左輕權做主攻。他與左輕權有些私交,左輕權隨後又傳密信過來,說是願意助他一臂之力贏得下午的比賽,以此來平息祁連家的不平之氣。
祁連家馬隊會生氣,是因為上午世子府侍衛使黑手奪了他們的彩旗,使得他們名聲掃地。既然世子府有意賣個人情過來,溫什作為馬隊隊長,自然也要好好接住的。他正打著綵球,虛晃一下,竟然徑直迎上了閔安,不由得起了報仇的心思。
閔安被氣勢洶洶的溫什纏上,沒法靜心打球,索性提住馬韁繞著球場一陣疾跑。球場是由黃土一寸一寸砸平的,侍從用油繁複澆鑄了地面,落得平滑如砥,光亮如鏡。閔安和溫什的馬上功夫都不差,跑了幾圈下來,都未見分曉。觀閱臺上的皇親貴族們樂得直笑,一邊看球門左右廝殺得火熱的比拼,一邊又分出心來看場地外面遛圈的兩人。
衣久島鑽過幾座紗帳,摸到祁連雪的身邊,去問一旁守護的非衣:“這是什麼戰術?”
非衣忍不住也笑了:“依閔安的性子,大概又是鄉野小兒的把戲。”
正說著,領著溫什轉圈的閔安有動作了。馬球進行到一個鼓點,必須換馬蓄腳力,溫什追著閔安跑,哪有心思去換馬搦戰,就不知不覺將座下的白馬跑得乏了力。閔安瞅準時候,將隨身帶著的玉米零嘴兒撒開,豆粒珠子滾落黃土黑油地面,軟滑得厲害,溫什的馬一踩上去,必然會失足。
臺上眾人只看到閔安單騎穿過一列錦旗屏障,灑脫地跑進了場,身後已不見任何人影。誰都不知溫什去了哪裡。
閔安換馬之後,衝進球場廝殺,手起杖落,端的是凌厲之風。左輕權從旁路助攻,張放守門,三人配合默契,壓制住了祁連家的火力,半個時辰後,取得馬球的勝利。
祁連家的兒郎打完馬球,才在錦旗後找到落地不起的溫什。溫什正撅著屁股,匍匐在摔落的馬鞍上,捶地大怒:“他孃的,不剪了小相公的威風,小爺就不叫瘟神!”
讓他在一眾美貌的姑娘們面前,灰頭土臉兩回的人,實在是太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