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道:“你們也累了,跟喜娘下去吃東西吧,我這裡有入畫伺候就好。”
這些人在江凌上花轎前在公主別院吃過東西的,此時倒也不餓,但來之前,雨竹和另兩個丫頭就得了蘭陵公主的吩咐,說一切都聽江凌的,江凌叫做什麼就做什麼。只得福了一福,帶了喜娘出去吃東西。
見新房裡只剩了主僕二人,江凌坐到飯桌旁,對入畫道:“來吧,咱們倆吃飯。”
入畫跟了江凌,在沒外人的時候也是同桌吃飯的。但自到了兗州,生怕蘭陵公主講究這些,就刻意避開了。此時見江凌叫她,笑道:“以前姑娘沒出閣,沒把奴婢當下人看,奴婢僭越就僭越了。江家人少,也沒人在意。可現在姑娘出嫁了,這一眾下人都得姑娘管著,往後回到零陵還有可能管家,怎能再因奴婢壞了規矩?姑娘先吃吧,姑娘吃完奴婢再去廚房吃。”
說到管家江凌就頭疼,對著一桌子的菜嘆了一口氣,不再堅持,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她過慣了清靜日子,寧願去做生意賺錢,也不願管家。秦家上有秦從毅夫婦,又有秦從毅的幾房妾氏,下人即使不多,也有二十來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紛爭。她光想想跟這些人相處就頭疼,更不要說管家了。不過,秦夫人現在四十歲未到,應該不會讓她這個兒媳婦來管家吧?
江凌吃過飯,雨竹等人也吃回來了,江凌打發入畫去吃飯,叫雨竹讓人抬了熱水來,好好地洗了個澡,只在褻衣外面罩了一件大紅百蝶穿花絲質繡袍,這才感覺全身舒爽。
此時,已是掌燈時分了。
大紅的燈籠放射出柔和的光,照在喜氣洋洋的房間裡。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披著黑黑的長髮,慵懶地坐在燈前,任由丫頭用布巾絞乾頭髮。紅色的燈光照在她眉眼如畫的臉上,微閉著眼睛的臉上無比的寧靜而安詳。
這就是秦憶從喜宴上回來,一進門看到的情景。
這樣的情景,恍若夢中。
秦憶站在門口,久久沒有再動,生怕驚夢了這一場好夢。
江凌卻心有所感地轉頭向門口望來,看到秦憶,揚起一個明媚的笑臉:“回來了?”
秦憶走了進來,向屋裡的眾人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新郎官和新娘還未喝交杯酒呢。”喜娘知道自己在這裡礙眼了,但仍忠於職守地提醒著,不肯離去。
秦憶無奈地看了喜娘一眼,道:“拿來吧。”又轉頭吩咐雨竹,“準備水,我要沐浴。”
“是。”雨竹退了出去。而喜娘倒了兩杯酒來,分別遞給秦憶與江凌,唱道:“新郎親孃喝交杯酒,永結同心。”
秦憶沒有多話,伸手接過酒杯,卻先遞給江凌;自己再接過一杯酒,繞過江凌的手臂,盯著她那紅豔豔的嘴唇,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喜娘又從他們的頭上剪下兩綹頭髮,打了個結,裝進一個精美的荷包裡,嘴裡唸唸有詞地說著吉祥話,將荷包壓到新床的枕頭底下。
秦憶這才對江凌一笑,問道:“吃過飯了沒有?”
江凌點點頭:“吃過了。你是不是沒吃飽?我讓她們做去。”說完就要往外走。
秦憶卻將她的身體往自己身上一摟,輕聲道:“不用了。我吃過了。”感覺江凌身體一僵,他聞了聞自己的身上,笑道:“我一身酒氣,先去沐浴。”
“嗯,去吧。”江凌趕緊從他的懷裡退出來。不知怎麼的,剛才被秦憶這一摟,靠在他那健碩而陽剛的身體上,她只覺心跳加速,喉嚨發乾。
這院子房間的格局跟公主別院有些相像,在臥室裡隔了一個隔間出來,專作沐浴或淨房用,倒像是現代時的衛生間。此時有婆子抬了水來,秦憶便揮手讓她們全都退下了。房間裡只剩了他跟江凌。他轉過頭來看了江凌一眼,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