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與暖意的時候,難怪才三十出頭就百病纏身,纏綿病榻。既然她在竇府過得不開心,如果她願意,不如將她接到零陵去,跟自己住在一起,讓她能享受享受天倫之樂。能看著自己的女兒幸福美滿,對她而言,應該會開心一些吧?
“公主……”太醫跑了進來。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竇琅。他看著蘭陵公主面色蒼白地躺在榻上,再看看竇懷悊站在一旁,滿臉的灰敗之色,頓時擔憂起來:“嬸嬸,您怎麼了?”
屋裡卻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太醫給蘭陵公主拿了脈,一面開藥方,一面連連嘆聲:“下官說了,公主這病不能動氣,要靜養,要靜養,唉……”
“太醫,公主沒事吧?”竇懷悊一把拉住太醫的胳膊。這要是把蘭陵公主氣死了,他們竇家真無葬身之地了。
“沒事,暫時沒事。”太醫將方子寫好,站起身來,看著竇懷悊,一臉的嚴肅:“竇大人,公主這病絕不能再生氣了。我不管你們傢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但如果因為你家的事把公主氣著了,出了事,你也明白,這事皇上必是要過問的,我到時絕不會有絲毫隱瞞。有什麼後果,你準備一力承擔吧。”說完,轉身出去抓藥。
竇懷悊灰敗的臉上又白了一白。
“叔叔,瑋弟那裡,不能再打了。”竇琅到此,就是被竇瑋的小廝拉來講情的。那時竇懷悊心裡有氣,嚷嚷著要將竇瑋打死了算,也沒說要打多少下。那些下人們雖說在下板子時控制著力道不敢下死力,再打得久了也會出大問題。然而竇琅進來見得蘭陵公主情況危急,而竇懷悊又是一副天要塌下來了的表情,也不好出聲。此時得了空,這才走上前去輕聲道。
竇懷悊一愣。剛才被蘭陵公主所嚇,他都把竇瑋之事忘記了。這一想起來,心裡不由又悔又急。他看了蘭陵公主一眼,將牙一咬,對竇琅道:“讓他們停下來,請太醫看看。”
“是。”竇琅急急地奔了出去。
竇懷悊上前一步,走到蘭陵公主的榻前,也不敢太過靠近,對著閉著眼睛的蘭陵公主輕聲解釋道:“公主你放心,竇瑋我讓他過幾天就從軍去,到軍隊裡吃幾年苦,歷練歷練,一定能讓他懂事些。而竇瑤,就照你說的,在佛堂裡清修。半年後出來,我再給她請兩個教養嬤嬤,好好地教導教導她。”
“那是你家的事,跟我無關。”蘭陵公主的呼吸已平穩起來,臉色也沒有剛才那般嚇人了。不過不想看到竇懷悊,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知道,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好,我縱了孩子,又處理不當,讓你傷心了。淑兒,看在我們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可好?你既要想去別院住幾天,那就去住住,讓凌兒陪著你,好好靜養靜養。等我把這兩個孽子孽女的事處理了,我再去接你回來。”
蘭陵公主還是閉著眼,沒有作聲。
竇懷悊見蘭陵公主不理他,轉過臉來又對江凌道:“凌兒,這幾天就勞煩你好好照顧你母親。有什麼缺的、不滿意的,只管打發下人來跟我說。昨晚這事,父親處理不當,委曲你了。在此,父親給你陪禮道歉”說完,對著江凌就是一揖。
江凌連忙側開了身子,心裡嘆息一聲。可恨之人,自有可憐之處。這竇懷悊,娶了蘭陵公主,在皇家權勢面前,活得這般小心翼翼,也是夠累的。
待得太醫將藥煎來,給蘭陵公主服下,林嬤嬤便進來稟道:“公主,軟轎準備好了,車也準備好了。東西在庫房裡,一下也搬不完。不如公主回房休息,或是先去別院,老奴在這邊看著他們將東西搬好再過去。”
蘭陵公主向旁邊立著的健壯媳婦子伸了一下手:“去別院。”
那媳婦子上前,一把將蘭陵公主抱了起來,往外面走去,放到了門口的軟轎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