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蘭陵公主既要給她,她自然沒有推辭的道理。她要是跟蘭陵公主講客氣,最後蘭陵公主手裡的好東西就便宜了竇瑤,那還不如自己留著呢。好歹伺候過一回蘭陵公主,用空間水救她一命,這點謝禮也是應該的,她收得心安理得。
“剛才爺回得早,公主有話來不及跟姑娘說,讓老奴轉告姑娘:因是特殊時期,不能宴客,所以今晚的接風宴就只家裡的人一起吃個便飯,還望姑娘不要誤會。”
“行,我知道了。”江凌揮了揮手,示意這嬤嬤可以退下了。她才不耐煩跟一群陌生人陪笑臉呢。不要說宴客,就是這頓便飯,她都不想去參加。
林嬤嬤卻沒有離開,又陪著笑臉道:“還有兩刻鐘就要開宴了,老奴伺候姑娘梳頭更衣。”
“不用了。”江凌斷然拒絕,轉頭吩咐入畫,“給我梳頭更衣。”她也是個大小姐脾氣,穿越到這古代來雖然經歷過些困苦,卻也沒有受什麼氣,骨子裡的高傲任性,還跟前世一模一樣。所以這會兒蘭陵公主惹了她不痛快,連帶著對竇府的一干人的客氣她都免了——反正這竇府裡,也沒幾人是真心歡迎她的。對這些人,她也用不著講客氣。
那位林嬤嬤是宮裡看著蘭陵公主長大的,後來又跟著她一起到這竇府來,是她極為倚重的人。此時見江凌趕她,也不堅持,施了一禮退了出去。回到蘭陵公主房裡,一臉欣喜地對蘭陵公主稟道:“姑娘雖說從小在民間長大,又是青荷那丫頭調養出來的,身上竟然有一種上位者才有的凜然大氣,在她面前,便是老奴也要屏息了說話。那幾匣子首飾開啟來,姑娘只是輕描淡寫地瞅了一眼,便轉過了頭去。而且看今天她跟瑤兒姑娘的相處,竟是個任誰也欺負不去的人。公主,這下您可以放心了。”
“放心……唉。這要是她能嫁個良人,一輩子和和美美的,我才能放下心來。”
“我看秦公子就不錯,起碼不會比琅少爺差。而且對姑娘也好。”
“現在看,哪裡能看得出來?男人,未到手時,百般殷勤;娶到手了,便是當時沒丟開手,再過幾年感情淡了下去,那心啊,也是要變的。”
“公主,老奴說句您不看聽的話:姑娘沒您操心著,她也平平安安、高高興興長大了不是?所以您就別操這份心了,便是操也操不完。人的命,都是天註定。不是操了心她就能好的。而且姑娘是個有福氣的,您看她那脾性,可不是能吃虧的主,秦公子往後可不能給她氣受。再說,您不是正想辦法給姑娘請封嗎?如果姑娘有了身份,秦公子便是有了那花花心思,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您看爺,便是再有喜歡的人,也不敢往家裡帶不是?您啊,好好地把身體養好,讓姑娘有所倚仗,比什麼都重要。”
蘭陵公主苦笑了一下:“如果有那心思,便是不往家裡帶,那又有什麼意思?不試一試,哪裡能知道人心?你看這瑤兒,要不是凌兒來,你哪裡能看得出她是什麼樣的人?以前在我跟前,多麼懂事乖巧?便是瑋兒,那也是個心思深沉的。”
林嬤嬤嘆道:“倒是琅少爺,您一直說他好,果然是個好的。”
“那孩子,從小就是個心胸坦蕩的,人品、性格都沒得說。如果秦憶能跟他一樣,我就放心了。”蘭陵公主疲倦地揮了揮手,閉上眼睛,“且看著吧,看那倆兄妹如何蹦噠。他們不跳出來便罷,要是跳出來,正好給我們發作的機會,讓凌兒能名正言順地將東西帶走。否則我眼睛一閉,這份財產還不知落到誰人的手裡。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林嬤嬤給她掖了掖被子,對蘭陵公主的貼身丫頭示意了一下,一起輕輕地退了出去。
“公主今兒看起來氣色好很多,說話也比沒平時那麼吃力。今天太醫怎麼說?”
丫頭一臉喜色:“太醫來看,說比昨天強上很多。嬤嬤,沒準公主真能好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