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的沒錯,我這膝上的傷,還多虧了段姑娘。”我過去問她,“初曉,你若是願意就跟我們一起走吧。宮中白太醫,妙手能回春,你將來若能跟在他身邊,這醫術也一定會習有所得的。”
她回頭看了看那幾間茅舍,想了想,沒有推辭。
“段初曉多謝皇上和娘娘。”
孟其辦事利落,不多時便帶著車駕到了。數月不見,他黑了許多,也瘦了許多。許是這邊關苦差,比不得京畿提刑拍拍驚堂木的活兒輕快。
一到地方,他立即翻身下馬,快步來到慕淵跟前,躬身跪下。
我瞧了瞧他,道,“孟其,好久不見。”
他依舊跪得規規矩矩,“參見皇上,皇后娘娘。”見他如此得體,我才想起來,因著慕淵在,他八成是又做回他的孟提刑了。
慕淵駐地,位於十里坡東一片山坳中,地處偏僻,古木參天,若非孟其領路,這地方怕是真不好找。
我與慕淵共乘一騎,他好似也是第一次來。駐地兵將知他今日回來,早就列隊整齊,跪地迎接。我坐在馬上,看那些俯身的兵士,人數不多。氣氛卻很是肅穆。想是上次慘烈一戰,那些血和痛,他們未曾忘記。讓他們在這山坳中藏,他們便屏息凝神,恨不得連呼吸都藏了。如此臥薪嚐膽一般,不過是為了暗中厲兵秣馬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
孟其拉了韁繩,翻身下馬,抱拳道,“皇上您看,臣找的這地方,還行嗎?”
慕淵四處看了看,很是滿意,“接下來幾日,繼續隱蔽,沒有命令,誰也不許擅自行動。”
那些兵將聞言,動作一致,齊齊叩首示意,誰也沒有發出聲音。
“孟其,真沒想到,還能有機會同你喝酒。若我沒記錯,上次與你對飲,應當是在商河了。”
孟其看著我懷裡抱著的小酒罈,“是,那時候,你還是七王妃。”他嘴裡匆匆敷衍著我,人卻不停四下窺探,生怕被人發現一般。看起來頗有股偷偷摸摸的猥瑣勁兒。
我在一棵樹後坐下,隨後招呼他,一邊讓他也躲到這棵大樹後面來,一邊安慰他,“你怕什麼,我來的時候都看過了,慕淵正忙著呢,不會找來的。你呀,儘管把心放肚子裡。不就是喝壺酒麼,酒也不多,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
他也不坐,只在樹後站著,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屬下可沒有閒著,皇上交代的一堆任務還要儘快辦好。”
“我知孟提刑公務繁忙,可也不差這一盅酒的功夫不是?”
我說著拿出瞞著慕淵偷偷帶來的兩個酒盞,給他滿出一杯,遞給他。我早就看出來,這個孟其,酒量雖不行,可絲毫不影響他見了酒犯饞。
他看著我端著那盞酒。嚥了口口水,半晌,終於道,“得,皇后娘娘,您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
“孟其,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慕淵果然沒有看錯你。”
那酒,他終是未接,我只好倒進了自己口中。
“我想問的是,慕淵不讓我去西夏,這於慕清而言,便是悖了與西夏王的達成的約定。額,我其實就是想問問”
孟其嘆了口氣,道,“我說呢,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您不去親自問皇上,反而來逼問我。原來,您不過是想問問十王爺的情況,又怕皇上不高興。”
我點點頭,“嗯。孟提刑果然機敏。我就是這個意思。”
這回,孟其倒是在我身邊坐下來,道,“實不相瞞,十王爺那邊的情況,並不好。”他說著,一拍大腿。開始憤憤不平,“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本就沒有領兵打仗的本事,不過北疆兩年,便以為自己能與皇上抗衡了,關鍵時刻,說反就反了。皇上南征北戰十幾年,那些血汗能是白流的嗎?這次若非十王爺,也不會損兵折將十幾萬,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