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坐失良機,紛紛入府進諫,卻無一例外地遭到了婉拒。“當時的決定不是個正確選擇。萁兒沒有向我這做父親的求助,說明她有足夠的把握守住六郡。此事還是等等,畢竟大將軍屍骨未寒,咱們不能好心引起誤會!”李淵如此解釋他突然舉棋不定的原因,疲憊的眼神中,卻隱隱透出一股擔憂。
局勢變化卻快得不容人猶豫,轉眼之間,薛世雄病死,薛家兄弟帶著萬餘士卒和半個涿郡地盤歸順羅藝的訊息便傳到了太原。緊跟著,幽州大總管羅藝渡過桑乾河,連取良鄉、固安和涿縣三城,兵鋒直逼上谷。
“父帥再不出兵,六郡就變成四郡了!”剛剛從外地返回太原的李元吉連衣服都顧不得換便闖到議事廳內,氣急敗壞地提醒。“萁兒就一個寡婦,怎可能是羅藝的對手。況且現在您顧著她的感受,她卻未必自認為是您的女兒!”
“滾!”正為是否出兵而煩惱的李淵只用了一個字來回答三子的置疑。左右親衛見事不妙,趕緊上前將還欲強辯的三公子攙走。待兒子去得遠了,仍在震怒中的李淵才收起臉色,強笑著向親信幕僚和部屬們賠罪道:“此子乃我老來所得,平日疏於教誨,讓大家見笑了。倘若將來有閒,一定為其聘請嚴師,勤加督導。免得將來老夫一時看管不住,讓其給家族招來橫禍!”
“唐公言重了,三公子畢竟年齡尚幼。況且他也是處於一番好心!”參軍馬元規笑了笑,低聲勸告。
“是啊,羅藝近來如此囂張,與公與私,唐公都不能再保持沉默!”親衛統領錢九瓏和馬元規同屬於急進派,趁機催促李淵早拿注意。
關於李元吉在話語中對其姐的不敬,二人本能地選擇了忽略。一個庶出的女兒,又新死了丈夫,孃家肯替她出頭已經是她最大的福分。知道進退的話她便該早向太原告急,主動鋪好李家接管六郡的臺階。將來憑著這些功勞,李家化家為國後也不會忘了給她一定的地位。如果繼續硬撐下去的話,就難怪李元吉不肯認這個姐姐了。如畫江山面前,血緣總是顯得單薄。況且這份血脈又不十分純正!
“馬參軍此言差矣!萁兒小姐畢竟是李家的女兒,窮急之時,又怎會想不起尚有父母可以依託。依末將之見,她必是勝券在握,所以不想給家裡添麻煩。”向來不太愛說話的劉弘基最近卻成了穩健派的領軍人物,在唐公府幾次關於是否出兵博陵的討論中,他一直持反對態度。
他最近風頭很勁,隱隱已經成了後起諸將之首。誅殺王威和高君雅一事,便是由他和武士彠二人負責佈置規劃,並一舉達成目標的。唐公李淵對他也非常信任,幾乎將其地位提升到可以與長孫順德、馬元規、陳演壽這些心腹老將同列的地步。但地位提高了的劉弘基卻漸漸不懂得收斂,出言往往與老人們的意見相左。
劉弘基以為,守土之事,最關鍵在於人和。而眼下博陵兵馬正是一支哀兵,很難以強力壓服。而地方百姓又從李旭連續兩年的行政中得了不少好處,心中肯定對其存有感激之意。再加上羅藝治下的幽州素來貧蔽,與博陵的繁華對比鮮明。種種因素結合起來,易縣必然會是塊很難啃動的硬骨頭。況且眼下幽州方面還分了一半兵馬南下與竇建德、高開道兩人爭奪河間,僅僅動用一半力量,更不可能快速將上谷郡攻下。
“若是咱李家強行出兵,於外人眼裡看來則等同為背後給博陵捅刀子。即便能順利接管一兩個縣城,民心也不會太穩。況且如今雁門、樓煩兩郡已經盡落於劉武周之手。我軍失去了飛狐嶺這條官道,根本無法直插上谷。若取道恆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