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轉頭撒開腿便一溜煙向村裡跑去。
紅箋的目光尾隨著他,穿透樹木間那薄薄的暮靄望向暗沉沉的小村落,那裡天魔宗有人留守,但可不是什麼主事的人。
她就像沒聽到對方叫她等著一樣,繼續向村子裡走去。
走近了還是會發現這村子的不同尋常,沒有雞犬的叫聲,那些掩映在草木和籬笆牆之間的房屋夜色中非常沉寂,就連偶爾亮起的幾盞燈光都透著一股陰沉沉的死氣。
村口道旁是幾株高大的喬木,村碑半藏在荒草裡,上面盤繞著許多藤蔓,忽有幾隻鳥雀自喬木上飛起,發出一聲聲尖鳴。
紅箋放開神識,感覺到前方村子裡有很多蛇蟲鼠蟻在向著她這裡聚集。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畏懼無用,再說經過丹崖宗鉅變,經過煉魔大牢二十年的連番洗禮,這世上能叫紅箋怕的事情實在是不多了。
她迎著那些魔蟲緩緩邁步走進了村子。
一條藤蔓自高處垂了下來,追在紅箋身後走走停停,似乎在猶豫著是否要攻擊。
紅箋停了下來,那根藤蔓也隨即停住,與紅箋的後背只隔了兩尺遠的距離。
紅箋沒有回頭,小黑在她的袖子裡無聲振翅,那根藤蔓好像受到什麼驚嚇,驀地縮回到黑暗中。
紅箋透過“大難經”在小黑的神魂中感覺到了一股洋洋自得,不知是來自井小芸還是魔蟲小黑自身的意識。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紅箋的四周各種魔蟲越聚越多,草木上像下雨一樣響起了沙沙爬行的聲音,紅箋如若未聞繼續前行。
井小芸顯然透過小黑對這裡發生的事瞭如指掌,她讚了一聲,突然送過來一個念頭:“我來幫你!”
她元嬰期魔修的強大神識以小黑為媒介洶湧捲來,席捲了紅箋的神炁蓬勃而出,一下子擴散開來,四周頓時靜了一靜,接著那密密麻麻的魔蟲便如海水退潮一樣讓出了路來。
☆、第一百二十章 合適的身份
這個時候,才聽到前面有人道:“貴客到訪,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這聲音一響起來,四下裡的魔蟲魔物就像得到了什麼召喚,不管是什麼東西,一齊原地上躥下跳,就連邊上的樹木枝條也開始劇烈扭動,各種聲音充斥著紅箋的耳朵,她頓時就想到了一個詞:群魔亂舞!
前方黑暗中一前一後走過來兩個人,說話的是農夫打扮的漢子,身穿粗布單衣,褲腿高挽,赤腳登著一雙破草鞋。方才路上見到的那男人跟在這人身後,頭上的斗笠已經摘下來,拿在手裡。
終於肯露面了麼?
和這人的客套比起來,紅箋的回應明顯要冷淡得多:“我不是客人。”
那人頓了一頓,問道:“那姑娘是什麼人,說實話吧,我們程家村男不外出,女不外嫁,哪裡來得什麼遠房親戚?”
紅箋態度中帶著一種自持身份的孤傲:“程長老呢,他在何處?叫你家長輩出來說話。”
那跟在後面的練氣學徒年紀不大,聞言忍不住道:“七叔,這女子好大的口氣,你何不試試她,看看她有什麼真本事。”
那被喚作“七叔”的農夫聞言本有些意動,但隨即他透過夜色,發覺對方聽到這話之後面無表情,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登時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的神識早已探查過這女子,卻是一無所獲,若不是他眼睛看到,耳朵聽見,並且全村的魔蟲魔物都有感應,他幾乎要懷疑是不是真有一個人站在那裡。
並且方才這女子身上突然迸發出來的氣息既強大,又有一種一脈相承的熟悉,這種感覺他只在幾位元嬰長輩那裡體會過。哪裡還敢去以卵擊石。
他默默地嚥了口唾沫,暗忖:“怎麼會是個女的?若這人真是那邊來的,該不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