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往御膳房行去,一步一步走得踏實,途中遇上辦事不利索的小太監還訓斥了兩句,吩咐御膳房添了兩個良貴妃喜歡吃的菜色,真的就和平時無二致。
察覺到尾巴離開了,溫德後背也溼了。
他在宮裡呆了一輩子,本就敏銳,提了心,有些事就看得更加明白,禁衛軍怕是已經落到五皇子手裡,想到之前皇上派去拿徐家的金和貴也是五皇子建議,溫德心裡涼了半截。
五皇子,這是謀劃多久了?
又或者說,褚家謀劃多久了?
將事情想了個透,又梳理了一下可用的人,溫德越思量心裡越沒底,不知哪些人參與進來了,竟然瞞天過海至此。
可五皇子選在這個時候動手,應該事出有因。
溫德去了御書房,這裡,他是有權自由出入的,平時進進出出慣了,這會也沒人覺得他進去有何不對。
將最新送來的奏報翻閱了一遍,溫德沉默片刻,雙手輕擊兩掌。
“去一趟白府看看有什麼動靜。”
人影一現一隱,消失在他面前。
無人知道,皇帝最重要的一支力量會掌握在一個閹人手裡。
人回來得很快,“莊小姐被挾持,白公子在京都大開殺戒。”
莊小姐被挾持!
雖然這麼想很不應該,可溫德心裡是真的慶幸莊小姐在這個時候被挾持,讓公子來了京都。
“去找公子,告訴他皇上危險。”
宮裡的人除了隱衛,他已經誰都不敢用了。
現在不知多少人在盯著他,要是他輕舉妄動,五皇子乾脆兵行險著要了皇上的命,局面將對公子不利。
白瞻這時候眼睛紅得不正常。
向左發現公子的白髮比之前多了,很明顯。
可這時候,他連提都不敢提,沒找到莊小姐之前,誰也制止不了公子。
“公子,五皇子在宮中,是不是知會皇上一聲?”
白瞻下頜微抬,不可一世的姿態,“知會了他就會將人交出來?”
不等向左回話,白瞻又道:“他不會,他只會講和,讓我不要衝動,不用知會他,皇宮又如何?天下,我哪裡不敢去!”
向左本就年輕,只是向來想得多,可他終究是個年輕人,這時被激起滿腔豪情來。
“公子去哪,屬下等追隨到哪!”
白瞻劍指皇宮,正要說話,轉眼已化成一聲厲喝,“誰!”
話說出口的同時劍也追了過去,隨著一聲悶哼。虛空中掉出一個人來。
隱衛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隱字,所有人習的,也是隱,少有人能發現他們的身影,可顯然,白瞻就是這少有的人。
“小的奉命找公子,皇上危險。”
白瞻劍尖一凝,怒極反笑,“周知德!”
話落,人直往皇宮衝去。
白瞻會來硬的。這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
可沒人能料到。被激怒了的白瞻會這般所向無敵。
基本沒人是他一合之敵!
白瞻這回完全沒有手下留情,誰擋殺誰,劍一進一出,劍身上一道細細的凹槽用來放血正好。名符其實殺出一條血路。
可宮中禁衛卻像是殺不盡一般。倒下一個立刻補上一個。任是屍體堆成山也無人退卻,居然硬是將白瞻攔在了前殿。
像是一個專門針對他而設的局,向左等人被斷在後面。根本靠近不了。
他們本事再高,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現在怕是有百手。
人海戰術不是時時有用,用在這裡卻該死的合適。
向左一身染血,他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他從不知道京都的人原來這麼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