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在屋裡突兀響起,莊書晴木然的走回床上摸過手機按了接聽。
“莊晴,現在都九點了,你怎麼還沒來?不舒服嗎?”
“今天……星期幾?”
“你過昏頭了還是真生病了?今天星期四啊。”
星期四,莊書晴努力拋開那不知是夢還是什麼的另一個世界回想,好像在另一個身體裡醒來之前,她就是睡在這張床上過了星期三。
也就是說,她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多可笑。明明經歷了那樣一段人生,卻只是睡了一覺。
夢裡擁有的親人,擁有的愛人,誰來賠給她。
“莊晴,你怎麼了?你這到底是在笑還是哭啊,你在家等著啊,我就過來。”
“不用了,我沒生病,就是……做了個特殊的夢一時有些沒回過神來,我就來。”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確認。“真的沒事?”
“恩。沒事,掛了,一會見。”
打量這個租來的房子,明明該是最熟悉的地方。此時看著卻有幾分陌生。
開啟衣櫃。裡面沒有寬袖長袍。沒有襦裙褙子,一件件掛著的都是簡潔大方的衣服。
頓在原地半晌,莊書晴才隨手挑了一件。眼淚掉落得毫無徵兆。
沒有抽泣,無聲的,只是落淚。
一開門,熱浪撲面而來,是了,這裡也是夏天。
莊書晴看著自己穿的長衣長褲休閒鞋,不知道這樣走出去會不會中暑。
重新走回去,再一次開啟衣櫃,拿了短袖熱褲出來準備換上,然後默默的又將熱褲放回去,重拿了一條五分褲換上。
露出光潔的小腿,穿上涼鞋,還沒走出門,她就覺得不自在了。
最後還是認命的又換回了長褲和布鞋。
住的地方離寵物店不遠,走過去也就是十分鐘左右。
哪怕是一路都挑著陰涼地走了,走到寵物店的時候也已經汗流頰背。
推開門,冷氣撲在身上,她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莊晴,你發什麼瘋,這天氣你穿這麼多,怎麼不乾脆跟阿拉伯婦女一樣將臉和脖子也矇住。”
雖然話說得跟爆碳似的,衝過來的人還是拉著她往空調底下走。
這是寵物店的老闆劉真真,兩人都是簡單的人,兩年相處下來自然而然的成了好友。
莊書晴拽住人,“現在不能直接吹空調。”
“是是,我忘了你是大夫了。”劉真真刺了她一句,倒也沒有繼續拉她,“怎麼回事這是,一晚上不見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你是過了一個晚上,我卻是過了另一個一輩子的兩年,莊書晴苦笑,心裡堵得難受,“大概是真的病了。”
看她眼角還紅著,估摸著她怕是哭過,以她這尿性都能哭,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劉真真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道:“要是有什麼困難記得我和說,尤其錢不是問題。”
“知道你有錢。”
“姐就是有錢,唯獨缺個男人來一起享受。”劉真真驕傲的一揚下巴,指著剛送來的一頭貴賓犬道:“幹活去,姐給你漲工資。”
“遵命,姐。”
劉真真一走,莊書晴臉上的輕鬆就懈了下來,心直往下沉。
“汪汪。”
莊書晴一愣,她聽懂了它的話,它在說尾巴有點痛。
在昨天,這裡的昨天,她雖然有動物緣,卻是聽不懂的。
為了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莊書晴小心的拎起它的尾巴檢查,在毛茸茸的尾巴尖上,一顆圖釘赫然在那。
狗狗的動物是很敏感的,也不知道這圖釘是存在了多長時間,以致於讓它習慣了尾巴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