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命關天,根本容不得他遠離這個滿是病原體的地方!
因為船長的疏忽,這裡的病患已經不僅僅是得了痢疾這麼簡單。有些人甚至已經患上了疫症,若不及時治療,這一船的人都得遭殃。
如此艱難之下,蔣馭郎雖然難受得要死,也只能咬牙堅持,將那些頭疼腦熱,發著高燒的病患都處理了,才搖晃著身軀站了起來,示意花月奴攙著自己趕緊離開底艙。
江楓抬頭正好看見蔣馭郎晃悠悠地踩在樓梯上,向上爬去,心中難過得要死,暗自懊惱過去為什麼偏偏就是學不進醫術,否則此時就能幫上蔣馭郎,免得他如此辛苦!
蔣馭郎現在身懷有孕,卻呆在這樣汙穢的環境中,江楓哪能不擔心他?唯恐他的健康會遭到巨大的損害!他雖然不通醫術,卻還看得出蔣馭郎著重治療的那些人都有了發疫的症狀。
他心繫蔣馭郎的狀況,只是需要清理傷口的病患太多,他也只能忍耐住心底的擔憂,積極地救助這裡的每一個人。
這一忙,直到晚上戍時一刻才結束,眾人都是又累又餓。好在皇甫焌已經讓廚房裡的女人們一早打點好了晚飯。雖然這些黑面板的夫人制作出來的食物和大明的飲食文化大不相同,但是人人都是飢腸轆轆,也就顧不得嫌棄,個個都是狼吞虎嚥地咀嚼著剛剛出鍋的麵餅,喝著一口口嗆人的伏爾加。
但是江楓走進餐廳後立即發現,蔣馭郎並不在進食的人群中。他立即有了不妙的預感。
顧不上身上的疲乏和轆轆飢腸,江楓轉身就走出餐廳,最後在船長的房間裡找到了撲在床上的蔣馭郎。而本該在床上的枕頭和棉被,因為太過骯髒則全部被掀翻到了地上。
看到蔣馭郎臥倒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呻。吟,江楓連忙跑到床邊,彎下腰靠近到他耳邊,輕聲詢問他怎麼了。
聽到江楓軟綿綿的溫厚聲音,面朝內側的蔣馭郎轉過頭來,眉頭皺得緊緊的。他衝江楓眨了眨眼,勉強想笑,可惜不太成功。於是乾脆收了比哭還難看的笑,讓江楓將他扶起來。
然後他就虛弱無力地倚靠在了江楓的身上,一動都不肯動——這倒不是他有意佔江楓便宜,實在是他現在太難受了,噁心得難受,偏偏想吐又吐不出來。
伴隨著這種孕吐感而來的則是微微昏眩的頭痛,這兩樣加在一起,可不叫他好生難受。而江楓的身上香噴噴的、軟綿綿的,遠比又臭又硬的床鋪來得舒服多了。他一靠到江楓身上,竟然立刻發作了懶病,想讓他起來卻是再不能夠!
江楓見他難受,又難得地表現得這麼依賴自己,心頭只覺得又心疼又暖熱,根本沒有推開蔣馭郎的道理,於是久久地站在船邊,一動不動,任由他靠著。
好半晌,蔣馭郎忽然拉住江楓,強迫他坐到了床邊,然後他的整張臉都埋進了江楓的肩頭,輕輕地磨蹭了起來,一雙手無力地勒在江楓的腰間,無意識地撫摸摳抓著。江楓輕輕攬住他的腰,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有點燙,不禁緊張起來。
江楓低下頭輕聲問蔣馭郎:“是不是剛剛在底艙……”
蔣馭郎呻。吟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沒有吃東西,難受得很……廚房有熟食沒?”說起來,當日火燒骷髏島還真是他棋差一招!火麒麟一把火將一片海域上的群島都燒了個乾乾淨淨,任何非遊戲背景的植物都成了灰燼。偏偏因為火麒麟要調。教江楓,硬是將他們強留在骷髏島上一個半月。
連半根柴火都找不到的大明使節團,根本沒辦法生火製作熟食,不得已之下,只能吃了一個半月的“生魚片”!
且不說這“生魚片”做得很不地道,滿滿都是海腥味,就算是出自一流廚師的手藝,也仗不住整整一個半月三餐都來吃啊!
這樣的食譜,尋常人都受不了,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