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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齊丘只覺得被人盯得頭皮略微發麻,不禁皺了皺眉,見馬車顛簸已過,可雙臂仍然圈著悅耳,不禁有些奇怪自己不願鬆開的舉動。
他順著視線,看著正盯著自己看的悅耳。她雖著男裝,臉上卻只能用稚嫩形容,全然無男子的英氣。眼底的天真自然,好像一陣清爽的芬芳,毫無預兆地包裹住全身。
華麗的流蘇搖曳,微風偷偷掀開的簾子,一束晨光灑落進來。
裴齊丘見馬車停下,順勢鬆開了雙臂。悅耳見他帶著一貫的冷靜,彈了彈衣襟,待豐喜掀開簾子,便起身下了車。
悅耳見自己就這樣被拋下了,心裡不禁悶哼一聲,又想到他是裴齊丘,聳聳肩也下了車。
不過,他今日到底是怎麼了?不,自己今日也很奇怪……悅耳不禁冥想,想了一會兒,想得腦子疼,也便丟到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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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人對裴齊丘也是熱情,向他求教聊天的是絡繹不絕。悅耳在豐喜的帶路下,來到了周景玄所在牢獄。
周景玄盯著四角的天花板,四周的陰暗潮溼令自己渾身不舒服。“最終還是要輸給仕途嗎?……”他苦笑一聲,看著放在地上的羹食,算是尚好的牢獄之食了。
“公公請。”周景玄抬頭,見一人走來,走得很慢,隱去的面容下一雙眼睛正仔細地看著自己。
悅耳攥緊拳頭,只覺得眼裡的淚水正不受控制地落下來。
“請問您有何事?”相隔半月的問話,久遠地好像從長安到京城,從大唐到大清。
“周。。。。。。”悅耳只覺得鼻子酸得疼,她忍著這股子難受的感覺,又喚了一聲。“景玄……”
周景玄看著悅耳在燈火下的容顏,一身男裝也掩不住那股天真爛漫。
他突然笑起來,倒是把悅耳弄得有些懵,可下一刻,悅耳也笑起來,好像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淚眸下的兩個梨渦仍然打著旋兒,好像從未因誰而變。
是啊,自己變了也就變了。可公主,請不要改變自己的笑容。周景玄心裡默默想著。
“悅。。。。。。公主,怎麼會來?”周景玄收起笑意,低聲問道。
“我。。。。。。因為想。”悅耳堅定地說。
“公主,可以不用這樣麻煩的。”周景玄隨性一笑。
“景玄,你這幾日……還好嗎?”悅耳本來想問好多事情,可話到嘴邊,也只有這句才是自己最想知道的。
“微臣很好。”周景玄看著悅耳,微微一笑。
“大理寺也在查,所以你千萬不要放棄。”悅耳想要握住他的手,可他卻起身避開,拿起擺在地上的食盤。
“您放心,公主。”周景玄淡淡地說。
“你,怎麼了?”悅耳不明他為何如此見外。
“無事。”周景玄看著手中的飯菜,卻是毫無胃口,“無論如何,日子還是要過的,就像這三餐啊,一頓不能省。”
悅耳見他笑意仍駐,不覺自己想多了,又說:“對不起,你因我受累了。”
“公主,這是微臣的福分。”周景玄抬起頭一笑,“公主不必擔心。”
悅耳笑起來,說:“是嘛!那你……”
“況且,微臣與公主之間也無瓜葛了。”周景玄依然淡淡地笑著,卻不敢看悅耳的眼睛。
“你說什麼?”悅耳有些不解。他怎麼和自己無瓜葛了?
“也許過去有,可現在沒有了。”周景玄終於鼓足勇氣看向悅耳。
“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