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貞站在王家門口只看到鐵將軍把門,對門鄰居邀請她去家裡坐,她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到人回來,正心灰意冷想要回家時,聽到院外有說話聲。
是邱建業和姥姥回來了。
路上還碰到了熟人,梁雪貞剛邁步出去就聽到熟人問:「王老師,這是你外孫和外孫媳婦啊?好福氣啊!」
王老師愣了一下,忙解釋:「不是,我外孫媳婦沒過來,這是在我家工作的姑娘。」
熟人立刻變了態度:「喲,真對不住,我這眼神不好,你們別在意。」
邱建業對這人笑笑,面上沒什麼惱意。
雙方寒暄過後,熟人就走了,季燦燦拿著鑰匙開門,王老師忍不住嘮叨:「這老紀年輕時候就出了名的記不住人臉,到現在還是這樣,真是鬧笑話。」
邱建業手裡提著去時用的竹編小籃,笑著說:「跟他計較什麼。」
背影輕鬆愜意的彷彿很喜歡被人這麼說。
梁雪貞看著他們三人開啟門鎖進去,季燦燦接過籃子,動作熟稔如常,就像是一起生活多年的一家三口。
她沒來由的想起邱建業奶奶說的:「你當建業他姥姥是多好心?她就是想把建業拉過去一直呆在她身邊!我看那保姆不是請來照顧他姥姥的,而是建業他姥姥給他預備的情人,現在建業生意做的大,他們這樣的生意人外頭有女人的不少呢,她那邊有個年輕女人,建業肯定不願意回你這兒,何況你還懷著孕,我看啊,這老太婆的心思歹毒還是當過大學老師的人呢,不知廉恥!」
這些話在梁雪貞耳邊迴蕩,她雙手冰涼,顧不得鄰居奇怪的目光,躡手躡腳的跟過去。
她知道今天是婆婆的祭日,可昨晚邱建業回家晚,他們拌了兩句嘴,早上起來,邱建業只打了聲招呼便來這邊,那時她還沒睡醒,等反應過來邱建業早就走的不見人影了。
現在,他們三個去祭拜婆婆?那她算什麼?
梁雪貞屏住呼吸站在門口偷聽他們的對話。
「王老師和邱先生要喝點什麼嗎?早上我煮了綠豆水,現在應該放涼了。」
邱建業笑道:「那行,給我盛一碗,我喝完再走。」
王老師從公墓回來輕鬆許多,聲音裡都帶著暢快和舒心:「我和建業都喜歡喝這個,燦燦幫我放點白糖。」
季燦燦應聲:「好,不過王老師得喝小碗,您胃不好。」
她說著轉身去了廚房。
王家院外有棵長高的梧桐樹,夏天院裡有一片清涼,祖孫倆站在樹蔭下閒聊。
「建業,我沒事了,你別和你奶奶較勁,她說的話我以後不放在欣賞就是了,再說現在我挺好的,你奶奶估計是覺得你往我這兒跑的多了,你也常去看看她,都那麼大年紀了,我懶得和她計較。」
他們當局者迷,以為邱老太仍舊記著對兒媳婦的不滿,後來季燦燦開導她,多半還是在爭邱建業這個孫子。
這麼一想,王老師不能免俗的認為自己是贏家,心底那點鬱悶也就散了。
邱建業有些安慰:「姥姥,以後就踏實讓燦燦照顧你,有事別瞞著我,我現在是大人了。」
他甚至還想給季燦燦漲工資,他是開服裝公司的根本不缺錢,只要季燦燦做得好能哄老人高興,他心甘情願出高價。
但兩人還沒談到這件事,季燦燦端著綠豆湯來了,一人一碗放下。
邱建業難免誇一句:「燦燦,你這麼貼心,以後誰娶了你才有福呢。」
季燦燦很想給一句大實話,溫馨周到的服務是建立在足夠人民幣的份兒上,現如今還沒有誰能讓她做免費保姆呢。
可下一刻,季燦燦覺得身後有什麼,下意識的回頭看到梁雪貞站在門口,臉色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