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香菸。把煙往這個說話的上尉手裡一塞,帶著袁方邁步進了堂屋大門。
門口那位剛一愣神,邊上那群當兵的就一擁而上把他給包圍了,鬨笑聲中,一包香菸眨眼間被瓜分個一乾二淨。
堂屋裡賓主席位上分別坐著倆人。主位上坐的是個胖子,寶藍色長袍外罩暗紋黑馬褂,一副標準士紳打扮。客位上坐了一位**軍官,看領子上的軍銜是個中校。胡飛估計此人大概就是門口那上尉說的梁處長了,就是不知道他是哪個部隊的後勤處長。
胡飛領子上帶的軍銜也是中校,他這個中校還是當初在綏遠的時候傅作義加封的。後來加入二十七軍,桂永清也沒有給胡飛重新授軍銜,他這副中校軍銜也就一直帶到了現在。
來了陌生人,主位上坐的那位立刻站起來打招呼,原來他就是這家的主人張宏遠,也就是當地人口中的張大戶。胡飛做了自我介紹,客座上那位中校軍官也介紹了自家的來歷,他是六十八軍的後勤處副處長梁興邦。
六十八軍的軍長是劉汝明。長城抗戰時期劉汝明擔任二十九軍暫二師師長,和張自忠、馮治安並列為二十九軍的三位師長,是一員抗日的名將。
既然來了,胡飛也就沒有隱瞞,當面把他來籌集軍糧的事情向張大戶明說了,我就是來募集糧食的!
張大戶嚥了口吐沫,眼睛看向了客位上的梁興邦。
梁處長不能不接話了,“胡隊長,張家是有糧食,本來捐給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兄弟這次是奉了我們軍座的軍令來的,我軍在上個月就把張家的糧食給預定了。我六十八軍數萬弟兄捨死忘生,在徐州和日寇浴血作戰!兄弟們沒別的要求,只要求能按時發軍餉、只要能每頓都吃上飽飯。”
“梁某作為一個管後勤的軍官,我不能和弟兄們上戰場並肩殺敵,就只能管弟兄們吃飽飯了。抱歉了,胡隊長,張大戶家的糧食是我們六十八軍的。如果胡隊長執意要取的話,請和我們軍座商議。只要軍座點頭,梁某二話不說,立刻按胡隊長的要求給你調糧!”
梁處長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說的胡飛光張嘴說不出話了。人家是戰場上和鬼子浴血作戰的抗日部隊,他哪能和抗日的部隊爭糧食呢?
“胡隊長,你們兵力應該也不多,所要糧食也少,找別家其實也能籌借到的。鎮子裡頭有一家牛記糧行,他們那兒的糧食應該夠你們用的吧。”眼看氣氛有點僵,本宅的主人張大戶立刻轉移話題打圓場。
“對對對,牛記糧行,那裡頭的糧食也不少,胡隊長去了他肯定願意捐。捐抗戰糧嘛,現在全國各地誰不踴躍?”梁處長見狀趕緊借題發揮,大力的鼓動胡飛去牛記糧行籌措軍糧。
牛記糧行?要是那兒的糧食好弄的話,我還用來你家?看樣子張大戶家的糧食也是搞不到了。不過,胡飛在放棄之前還想再做一下最後的努力,“請問貴軍劉軍座在不在漯河?”
“在,如果胡隊長想見我們軍座的話,我可以回去向上彙報。軍座要是同意見面的話,明天上午我就帶胡隊長去會見劉軍座。”
得,這回胡飛算是徹底死心了。人家劉汝明就在漯河,他能去找人家劉軍長要糧食嘛?正像梁處長說的那樣,六十八軍人多,糧食消耗也大;張大戶家的糧食雖多,到底夠不夠六十八軍幾萬官兵吃的還不一定呢。
胡飛去找劉汝明,劉軍長要是不同意怎麼辦?硬搶?你才一個騎兵大隊一千人不到,人家是幾萬人的一個軍!這問題不用考慮,還是不去找劉汝明的好,免得讓人家為難自己也難堪。
張大戶家的糧食給了劉汝明,牛家糧行的糧食給了胡宗南。這鎮子上就這兩家能出得起軍糧的,胡飛要是不想手下士兵捱餓的話,他就必須從兩家裡頭想辦法了!
劉汝明的六十八軍就在漯河,張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