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心裡這才好受了點。
他氣呼呼的坐下:「一個弒父之人,我怎麼放心把閨女交到他手上。」
「情有可原。」安寧也在蕭元身邊坐下。
蕭元看了安寧一眼:「你到底向著誰說話。」
這傢伙生起氣來真跟個孩子似的,安寧趕緊笑著哄道:「向著你啊,我肯定向著你,你是誰啊,我的天命之人,咱們註定了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的,不管什麼事,我都向著你,哪能向著別人呢。」
看蕭元神色緩和了,安寧才道:「不過那小子也實屬不易,他那個父親換到誰頭上都忍不了,要是我,他死的更早。」
見蕭元能聽得進去了,安寧輕聲道:「他那麼一個人,若是能得幾分關愛,讓他心願得以實現,那便真是個好助力,也是這世間一大幸事,可要是讓他真冷了心腸,只怕……」
蕭元若有所思。
「再說,孩子們的事情咱們不易干涉太多,總歸他再怎麼樣都不會傷害到露露,那咱們就走著瞧吧,你看,不管露露是跟著杜恆還是跟著他都不會吃虧,咱們也就別管那麼多了,他們走到哪個地步,端看露露如何選擇了。」
安寧靠在蕭元身上,柔聲細語的勸說他。
過了很久,蕭元才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就先走著瞧吧。」
安寧等了一會兒才出去。
她到客廳的時候,正好看到蕭露在倒水。
「露露,你跟我出去走一走。」安寧就叫住蕭露。
蕭露把水杯放在一旁:「媽,有什麼事嗎?」
安寧往外走:「有點事情。」
蕭露臉上帶著笑跟安寧從屋裡出來。
兩個人都披著厚衣服,安寧一邊走,還一邊攏了攏衣袖:「露露,你現在和杜恆怎麼樣了?」
蕭露愣了一下:「就是那樣吧,時常一起出去吃個飯,要不就是看個電影,他很忙,我也沒什麼空閒,再說我還小呢,現在也不會考慮太多,就先處著。」
安寧攬了蕭露的肩膀:「你怎麼想的?認定了杜恆嗎?」
蕭露沉默了很久:「我也不知道。」
「你要是覺得杜恆還行,要是覺得喜歡他,那就……和那位殷教授保持一點距離,畢竟不管你們之前感情有多好,現在到底不一樣了,你有了男朋友,就不該和除了自己親人之外的其他異性太過親近了,要不然,對杜恆不公平,也很容易傷人傷已。」
安寧一番話說的蕭露低下頭,面上帶著些愧色:「媽,我知道了,我會注意分寸的。」
殷沛然站在窗邊往外望,就看到安寧和蕭露站在院子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心中一緊,擔心湧上心頭。
看了好一會兒,殷沛然才躺到床上。
他蓋上被子,想著放空思緒,可腦子卻漸漸的亂了起來,一樁樁往事湧上心頭。
他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他那位父親了,可今天偏偏就想了起來,還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被蕭露救下,蕭露一直照顧著他,他原本冷硬的心腸一點點的被蕭露溫暖起來。
他那個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放學之後悄悄的跟在蕭露身後,看著她去學鋼琴,學舞蹈。
蕭露小的時候跳舞真的很好看,他曾偷偷的在舞蹈室外看到痴迷。
後來,他那位父親越來越兇殘,甚至想要了他的命,他不得不想盡了辦法反擊,為了不被拖累死,他狠下心算計他父親被嗆死,自此之後,他再沒了拖累。
他原來想著以後就可以心無牽掛的跟著蕭露。
可沒想到的是,他心中住著兇獸,他竟然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年幼的蕭露,那份喜歡沉重到他自己都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