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想找工作做。」
「為什麼?」我問。
「在家裡,很悶……」
「你可以找些事做,像清潔傢俱,fèng紉……」
「我一個人做什麼都可以,但是——」毛毛說。
來了。
「你知道父母親,我跟他們沒話可說,對著很尷尬。」
來了,我真是自尋煩惱,女人是永遠沒有滿足的。
「所以我想出去工作,至少可以避開八個鐘頭。」
「避開?」我反問:「我父母是什麼洪荒猛獸?沒有那麼嚴重吧?」
「你不明白的。」
「是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說:「我很累,我要睡覺,明天一大早還要上班,我沒那麼空。」
我睡了。
她或者哭了,或老沒有,我沒去理她,我不能從大到小都對她負責,我自己也是一個無能可憐的人。
自悲與自憐,充滿了我的心,我不出聲。
第二天早上,毛毛沒起床,我與父母吃完了早餐,便去上班。
下班,母親跟我說:「毛毛說孃家有事,回去住幾天。」
「哦。」我開啟了晚報。
「你跟她吵架了嗎?」母親很關心的問。
「沒有。」我說。
如果毛毛以為我有空去求她回來,她錯了,我忙得要死。
同學老蔡打電話給我:「晚上有夜校請教師,你去不去?」
我笑,「不去。」
「有個中學生請家庭教師,每天兩小時!一星期六日,八百元一個月,去不去?」
「這麼好的薪水?」我反問:「教什麼?」
「物理化學地理,純數生物。」他說:「我教不了。」
我說:「呵?幾年級?」
「中學四年級。」
「我接下來,住什麼地方?」
「又一。」
「晚上八時到十時,我會準時到,你可以把我的博士論文拿去給他們看。」
「真沒想到博士連這種雞碎也要吃。」老蔡笑。
「話不是這麼說的,」我說:「如今做人,也不行了,賺多一點好一點,況且晚上這一段時
間,很難打發,我也不過是看看電視而已。」
「那好,我去通知他們。」
他掛了電話。
母親聽到了我的對白,她說:「你也不必太辛苦了。」
「不辛苦的,」我說:「我喜歡教書。」
她笑笑。
毛毛沒有打電話來,我也沒有打電話去。
我睡了。
第二天上班,老蔡找到我,他說:「今天晚上就開始教書,」他把地址告訴了我。
我有點高興,多了這八百元,我又可以多點自由,如今當家的是母親,我的零用減至不能再
我打一個電話到毛毛孃家,她來接電話。
我說:「毛毛,你可以回來了,如果生氣,你可以說出來。」
她說:「我覺得你變了,你不是我要嫁的那個傑。」
我說:「毛毛!我們不要在生活中用小說對白好不好?」
她說:「你討厭我?」
我說:「你是否要我在以後的三十年中天天說&039;我愛你&039;?」
「不是。」她說:「但至少——」
「毛毛,我只覺得我的擔子很重,我心情不平穩,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平靜下來,暫時我不適應婚姻生活,你呢?你覺得是否應該幫我?」
「你是在提醒我,是我要結婚的!」她摔了電話。
她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