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吆喝著,指揮者一群壯漢向面前的鋪子內搬運著東西。
一群群二、三十上下的壯漢,穿著一身身厚厚的衣服,甚至有些人還穿著獸皮,每個人的身高都足有八尺高,顯然看這情形,並非是陳留本地人。
“二當家,我們就在陳留幾個月而已,不必將這些東西搬到這裡來吧,要是被大當家看到了,又要說你不務正業了!”
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輕壯當即走了過來,看著前者,一邊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一邊說道。
當即瞥了瞥對方,那被稱作二當家的中年人,不屑的說道:“我怎麼不務正業了?你大當家他懂什麼?這匠人古自有之!是他自己忘了本,我等都是匠人出身,要說這不務正業,你大當家才是不務正業呢……”
“咚”的一聲,一個裝有重物的大箱子頓時從馬車上搬了下來,一個年輕少年當即抹了抹臉上的汗水,道:“二叔說得對,可別忘了我們祖上是幹什麼的。”
那輕壯頓時一怔,卻是看到那個青年,眉頭不禁一皺,“少爺,畢竟這世道,匠人被天下人笑為下等人,比商人的地位還要低,你們何必還要固執的要去打什麼鐵呢?”
被稱為少爺的這個少年,約有十七八歲,臉上與之前的二當家一樣,有些黝黑似是長時間浸泡在爐子前一樣,因為年齡的關係少年的身子比周圍的人瘦小不少,但是比起同齡人來還是要精壯許多的。
這時,那少年一聽到對方這麼說,也不生氣,當即再次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道:“少廢話,都給我搬進去……”
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黯然來,二當家看著這少年當即便是嘆了一口氣,卻是當下沒有再說什麼。
時間過了一個多時辰,將一切鍛造工具都準備齊全,這一刻除了幾名幫手之外,這叔侄二人便是再次習慣性的來到了爐灶面前。
鐵匠鋪不大,只有二十來平米,但是比一些普通的鐵匠鋪不同的是,這個鋪子感覺不管是冶煉的工具上,還是鐵器都要與眾不同,彷彿鍛造的方式也是有些詫異。
不過一群人站在鋪子裡埋頭工作的樣子,遠遠看去,倒是也看不出有什麼分別。
“韓英,你也不要介意他們說的話,畢竟這世道本是如此,誰會看得起我們這些人呢……”
韓紀是塞北商隊的二當家,但比起大當家韓魁而言,他平生的心血卻是都奉獻給了打鐵上,不過相較於自己,這個歷來從小都對鐵匠有莫名天賦的侄子,倒是跟著自己受了不少的委屈。
“當!”的一聲。
韓英將面前緩緩燒灼的生鐵,打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錘子,而聽到前者的話,前者的身子不禁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這一路來我們收到的侮辱還少麼?我……已經……習慣了。”被黑灰薰染的臉上,這一刻,緩緩一滴淚水滴落了下來。但前者連忙用手擦拭了一下,卻是留下了一道水痕。
而這一刻,韓英哽咽的低聲道:“總有一天……我要讓匠人成為天下敬仰的人上人……總有一天……總有……”可是話說到最後,聲音竟是如石沉大海般,莫名的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