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堂充耳不聞,彎腰把江詩冉的屍體抱了起來。
“大都督”眾錦鱗衛圍過來。
江堂一言不發,抱著江詩冉的屍身往前走,可隨後腳下一個踉蹌便要跌倒。
數雙手齊齊伸過去,全都被江堂拂開:“都別碰我的冉冉!”
他步伐沉重,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腳印,赤紅如血的雙目中兩行淚落下來。
江遠朝沉著臉交代屬下:“把他們的屍體帶走。”
天色暗了下來,瓦簷與路面上的積雪反射著白茫茫的光,街上早已冷冷清清,偶爾零星幾個行人看到黑壓壓一群錦鱗衛,險些嚇破了膽,立刻躲得遠遠的。
眾錦鱗衛默默跟在江堂身後,漸漸覺出不對勁來。
大都督去的方向好像不是江府,更不是錦鱗衛衙門,而是
眾錦鱗衛悄悄交換了個眼神,困惑之際全都看向江遠朝。
自從江遠朝與江詩冉定親,十三爺便是錦鱗衛中僅次於大都督的實權人物了。
江遠朝心思敏銳,看著江堂所去的方向乃至他此刻神情,立刻想明白了江堂要去往何處。
“義父,您要去太醫署?”
此話一出,眾錦鱗衛臉色頓變。
大都督痛失愛女,過度傷心之下竟然不承認江大姑娘死了嗎?這是要抱著江大姑娘去太醫署醫治?
要是這樣,整個朝野恐怕都會被震動的,尤其是東廠的人,會不會以大都督神志不清為藉口趁機奪權?
可是這種時刻眾錦鱗衛在江堂面前大氣都不敢出,更別提出言勸阻了,只得眼巴巴看著江遠朝。
江遠朝攔在江堂面前:“義父,咱們回家吧,冉冉這個樣子,需要請人幫她收拾一下,您說呢?”
江堂眼珠動了動,視線終於有了焦點:“回家?”
“是呀,天這麼冷,咱們帶冉冉回家吧。”
江堂大怒,伸手打了江遠朝一個耳光:“回什麼家?冉冉生病了,還要請太醫治病呢!”
“那咱們可以把太醫請過來。”江堂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氣,江遠朝一邊臉頰頓時腫了起來,嘴角掛著血跡,他卻擦都未擦,溫聲勸道。
“義父,請太醫來府上不是更方便些?”江五跟著勸道。
江十一天性寡言,此刻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行,一個太醫怎麼夠,你們都給我滾開!”江堂怒喝了一聲,抱著江詩冉的屍身加快了腳步。
江詩冉一隻手臂垂落下來,隨著江堂的跑動一晃一晃。
江遠朝移開了眼睛,默默跟上去。
此時太醫們已經下衙,只有幾個輪班的聚在一起喝茶聊閒天,面對黑壓壓一群闖進來的錦鱗衛,驚得目瞪口呆。
江堂把江詩冉放下來,揪住一位太醫的衣襟:“你們院使呢?”
“江大都督?”太醫懵了,“臨下衙的時候宮裡傳話說太后有些不舒坦,李院使進宮去了。”
“十一,你去宮門外守著,李院使一出來就把他帶到這裡來!”江堂立刻吩咐道。
此刻江堂的言行明明很荒唐,江十一卻一言不發領命而去。
江堂把太醫拽到江詩冉的屍身面前:“你們先給我女兒看看!”
幾個太醫只看了一眼就嚇得魂飛魄散。
“愣著幹什麼?快給我女兒看病!”江堂吼道。
一名太醫白著臉道:“大都督,令愛……令愛已經沒了啊”
開口的太醫尾音化成了一聲慘叫,江堂死死捏著他的脖頸,越捏越緊。
“義父,您冷靜一點”
江堂冷冷看了江遠朝一眼,手上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那倒黴的太醫脖子就被擰斷了,頭垂下來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