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半空之中,薄霧緊緊纏繞在身旁,使得他們仙風道骨,不似凡人。
寒嵐島立於海水中央,因著氤氳不散的大霧,只隱約可見碧綠與桃紅淺淺交織出另一方讓人難以想象的神秘空間,海水透著淺藍色薄光,是能一望到底的清澈,粼粼水波來回盪漾,點點碎芒好比人間的晚空,萬星閃爍,懸於高空,曼妙無窮。
這裡的空氣不被任何汙染,有著令人忘記所有煩惱的魔力,仿若由內而外被洗淨,扶挽音欣賞著眼前這一切,訝異之餘好不吝嗇的讚賞,“天之蒼蒼,水之一湄,如穹宮闕,勝卻人間無數,寒嵐島,名副其實,在下何其有幸到此更賽仙境之島。”
鳳傾泠仿若未聽,滿心盛滿太多情感,有驚喜,有安定,有迷惑,有激動,還有一絲恐慌,終於從那紛亂的紅塵之中歸來闊別一年之久的故鄉,卻不知此番是歸途的終結,還是旅途的開始。
“走。”
還在欣賞美景的扶挽音被鳳傾泠一把牽住,帶著飛身掠往大霧處,她不想再多等片刻。多到糾結她每一夜無法安眠的疑惑不斷在推動她尋找真相。
只不過片刻之間,空中一白一黑的身影就隱入了霧中,帶著清風的暖香,海水的清涼,寒嵐島的仙氣,往霧深處翩躚而去。
墨藍色花海盡頭處,水波粼粼盪漾開,一身淡藍色薄衫的絕色女子從水下飛身而上,其眸冷如月,唇紅似火,雲髻中的古玉簪彷彿是沉在海底深處的玉石,她從水下一躍而起,腰束霞羅花紋似沾雲霧,廣袖拂過處墨藍花海滿株齊開。
她便是寒嵐島的主人,外界傳揚了上千年的最美女子,習寒弋。
她踏花而上飛往玄色石屋,寒嵐島遠離三界六道,不入輪迴,自開天闢地以來從未有人來過,今日竟然出現了異常,當即揮袖於空,法光幻境處出現了綠茵濃濃盎然春色的林子,筆直的山道鋪滿了花瓣,點點碎紅展成一片粉豔,原本仍是與世無爭的安靜,卻出現了兩個不速之客,那女子生的銀瞳華容,白衣出塵純淨,清冷入骨,而她身旁同樣站著一位俊美的男子,其淺笑在顏,素手玩轉著一把玉扇,額前藍玲瓏聖光直灑萬里湛藍。
如此清風明空下,他們不似凡塵人。
“是他!”習寒弋盯著幻境裡的人猛吃了一驚,不知是為那人雍容的氣度還是自古從未有過的玉魄仙身,怔了許久連臉色都白了,忽然似是想起什麼趕忙掐指一算,不由又是一陣懊惱,卻不知惱的自己的大意還是他人的仔細,“我竟忽略了這件事,修劍道祭劍之日三界六道必出異相。”
山道上的百里桃林內,粉魅逞豔,骨格冰晶,雖然不入俗但並非美中極致,綻放在這寒嵐島中卻能渲染每個人的心神,就好比滄惘山中的滄青湖,有著令人歎為觀止的空靈。
“本以為亂花山莊集天下美景於一地,今日到此寒嵐島,在下也不免拜服。”扶挽音敲著手中玉扇,眸底倒映著一片桃林,由衷讚賞偏似審查。
“寒嵐島的靈氣縱是天界亦無法與之媲美,亂花山莊有的這裡沒有,這裡有的,同樣俗世凡塵也不可能擁有。”鳳傾泠仔細觀察四周,她一年沒回來,無法斷定這周圍的機關是不是更換過。
扶挽音聞言淺笑開來,也許是跟著什麼樣的人時間長了多少會染些惡習,此刻的鳳傾泠頗有慕奈蘭的風範,又或許她本身就是這樣,他道:“這裡設了許多無形機關,走每一步都要多加小心,前方布了移花陣,我們只需以輕功躍過即可,但切莫觸動桃枝,也不可讓身子高出樹身半寸。”
他說的雲淡風輕,隨意至極,絲毫沒有觸動陣法將會受萬枝穿心之痛的恐懼,語氣從容到讓鳳傾泠足夠曲解為輕蔑,她挑釁道:“這世間萬物似乎沒有你無法掌控的,但你卻偏偏又沒有什麼想得到的,我一直不明白,你因何而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