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而末雪空仍保持著握刀的動作,手心微微溼汗,不知是因惱怒墨雲瑕的舉動還是後怕剛才那一幕,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扶挽音輕輕推開戰雪刀,柔聲道:“受驚了,五師妹。”
他溫和的聲音在驚魂一刻後擊碎了墨雲瑕心底餘留的恐慌,才察覺到自己淚流滿面渾身僵硬,卻仍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失態,她胡亂的擦著西流宮唇邊的血,衣領上的血,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嗚咽出聲,作為亂花山莊的弟子,她從小就敬畏末雪空,從來沒有做出半點忤逆的事,而今,是她首次為了心中所愛正面違抗了她的大師兄,沒有人明白她此刻的懼怕和掙扎,唯獨扶挽音。
“莫怕,二師兄這有良藥,西流宮主只需修養幾日方能大好。”扶挽音輕輕把手覆在墨雲瑕的肩膀上,也不去看末雪空冷到青的臉,徑自從袖內取出一粒丹藥又倒了一杯茶,親自送到西流宮手裡,眼含笑意道:“在下看中的人從來不會出錯,西流宮主也不例外。”
西流宮看了他良久才把丹藥服下,心裡始終不明白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這麼做是否純粹之為墨雲瑕而想?西流宮不得不承認就算扶挽音屢次相助相救,自己都不敢相信他。
“大師兄,下手未免太重了?怎麼說西流宮主也是你昔日相熟之人,你若將他打死,恐怕來日後悔的還是自己。”扶挽音找了張倖存的椅子坐下,慢悠悠喝了口不算熱的茶,玉顏笑意清淺,就好比現在的氣氛十分合適我們飲茶作樂。
末雪空還刀歸鞘,閉目暗暗調息體內翻湧的真氣,他瞄了眼自己的手腕,發現因惱怒而出現的紅線已經消失了,這時清風錯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眉心微微蹙著,顯然是被這麼大的動靜給打擾到了。
末雪空見她出來立即扶她坐下,就坐在扶挽音的身旁,臉像鍍了層霜,一聲不吭冷的嚇人。
清風錯因為末雪空那日身在寒嵐島而有一日未服藥,但她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會糟糕到這種程度,像被吸乾水分的棉花,坐下穩了穩呼吸後,她道:“過來。”
墨雲瑕自然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她低著頭走到清風錯面前,蹲下身一動不動,更不敢抬頭看一眼旁邊的末雪空。
清風錯沒有說話,只是取出錦帕擦乾淨墨雲瑕臉上的淚水,她不認為現在的自己有立場去勸說或者阻攔墨雲瑕的決定,她能做的該做的,僅僅是給與力量和依靠。
看著這樣的她,墨雲瑕突然明白了什麼,起身跪到末雪空面前,昂首直視他的眼睛,道:“雲瑕違背師父立下的莊規,甘願領罪,請大師兄責罰。”
末雪空沒有伸手扶她,面無表情道:“你真的以為僅僅是犯了規矩嗎?”
墨雲瑕垂下腦袋看了眼清風錯,再抬頭時卻聽二師兄開了口:“不然大師兄以為呢?”
不緊不慢喝著茶的扶挽音緩緩抬了抬眼角,漂亮的眉目像是舒展開來的山水畫卷,語氣沒有挑釁,沒有刻意,像極了迷茫,“師父曾立下百條莊規,卻獨予我們七弟子三條戒訓,若師弟沒記錯,五師妹觸犯的乃是第三條,卻是大師兄你與三師妹開的先例。”
他說的雲淡風輕,鎮定自如,語氣像是絲毫沒有故意要損亂花大弟子顏面的意思,卻實實在在掌了末雪空一耳光,墨雲瑕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直白,大師兄與三師姐的事縱然無人不曉,可這麼多年大家都心照不宣閉口不言,長久也便習慣了,她實在沒想到二師兄會這麼大方直接的說出來,在大師兄頭上扣個引領歪風邪氣的罪名。
末雪空也被他的語出驚人嚇了一跳,原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白了又白,連著受了驚的西流宮和墨雲瑕,樓裡一時靜的可怕,似蓄滿了風雨的前夕,然而罪魁禍首扶挽音不但不搭理眾人的反應,甚至也沒有要給末雪空臺階下的意思,他起身扶起墨雲瑕,半摟半扶著把她送到西流宮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