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談昨夜之事一同離開了陰陽城,鳳傾泠睜開眼見到暮梓楓的時候也就明白昨晚自己被扶挽音動了手腳睡了一整夜,卻也未因此動氣,扶挽音去查他自己的身份,她自然無權干涉,但看暮梓楓的神色,她便知昨晚浮生樓裡必發生了什麼。
會是與扶挽音的身份有關嗎?
幽冥界錯落在黃泉路附近,每日都有來來往往的魂魄路徑結界外的那片黑暗樹林,只是無人知此處因何煞氣如此之重,更不知再往前便是三途河,那裡剩綻著千年花不見葉,葉不見花的豔麗。
慕奈蘭單膝彎曲坐在曼珠沙華里,華麗紫緞鋪滿一地錦色,他揚手拂去袖上的血紅彼岸花,桃花眼似染此間嬌嬈,漫不經心卻又清晰道:“本少要出去一趟,一會若魔界玄子到了便讓他們在這候著,等本少回來。”
七步外的淚硃砂頷首道是,便見紫光閃過眼前,曼珠沙華大片迎風搖曳,似欲追尋他已運去的身影,縈縈繞繞不願散去他的氣息。
玉茫山陽光溫和,霧氣寒涼,古木蒼天正氣悠然,兩人降在亂花山莊外,鳳傾泠望著空空的大殿閒來一問:“莊前二位幾日不曾見過了,你可知他們的行蹤?”連妖皇魔界玄子大駕末雪樓都沒看到若成風幻成雨,實在詭異。
冬風襲來,揚起扶挽音一頭青絲矇住了雙眸,鳳傾泠只看見他搖了搖頭,並未捕捉到他眼底那一瞬的莫測之息,縱然他從小生活在亂花山莊,但對若成風幻成雨的認知也僅僅是命脈相連而已。
那兩人,只為亂花莊主所用。
兩人一路未再閒說,扶挽音也不問她找浮七生的另一層用意,她所做之事必與玲瓏石有關,而浮七生如此憎恨妖皇等人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若不能假浮七生之手除了妖皇和魔君,起碼還可以合作,浮七生來自仙界廣見洽聞,手段也頗多,如此得到玲瓏石也可事半功倍。
鳳傾泠算盤打的精,進退可據,扶挽音豈有明說之理?
他什麼都不問,鳳傾泠也默契的不提昨夜之事,他行事向來神秘謹慎,即便跟在他身旁看著他一舉一動,到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兩人行到殘音樓,不過幾日不見,玉樓光彩更勝往日,鳳傾泠的眼中便已無其餘樓閣,扶挽音掀袍跨進,藍玲瓏頓即灑滿了每一寸玉光,他轉身徐徐一笑,霧籠青山般不真實,“在下替鳳姑娘準備了一份禮物,可要看看?”
鳳傾泠微露不解,扶挽音賣了個關子,領她往殘音樓唯一一道沒有光亮的地方走去,待到一間名為風瀾的玉房前,他伸手在璧上一劃那玉門就開了,裡面依舊一片黑暗,卻有極為強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鳳傾泠感到一陣噁心,漆黑中扶挽音廣袖一揮,玉牆上方有三盞火光照亮了整間封閉的玉屋,眼前場景令她著實驚訝了一番,難以置信的看著被架在玉壁上的塵寒與砂袖。
兩人沐浴在血光中,纖弱的雙手被綁著,青絲散亂在胸前,面無血色看似內傷極重,且臉上是刀傷與她當初如出一轍,鳳傾泠只覺體內一陣翻湧,五臟六腑險險嘔吐出來。
“鳳姑娘可滿意?以彼道還置彼身。”扶挽音將玉扇橫在臉上,露出一雙集明月精髓的墨眸,在這般殘忍的場景下怡然的令人毛骨悚然。
儘管如此,鳳傾泠仍不得不承認心中隱隱的痛快,砂袖無故毒打了她一頓,帶了法力的鞭子抽在身上彷彿要撕裂一般,如今也能讓砂袖親自嚐嚐當中滋味怎不痛快?只是受寵若驚的同時她深深領悟到扶挽音與外表不相合的手段。
竟下手這麼狠。
“鳳想兮,看了可開心?你的情夫對你當真是好的無話可說,你當日所受的他一分不少替你討了回來,比慕奈蘭更疼惜你,真的讓我好嫉妒,哈哈哈……”血纏綿著流,玉寒彌散了火光,透骨的疼痛令砂袖連頭也太不起來,好一個亂花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