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行。
商行也放假,李越之不必上差。
一大早,李家便套了馬車,一家子出城去也。
金秀yù如今胎很穩,馬車少許顛簸,一點也無礙的,況且真兒、chūn雲等人都在馬車上鋪了厚厚的氈子,又特意叮囑車伕駕車要穩,因此老太太也放心得很。
李氏一族的先人們都葬在一處,其餘幾房自然也是要去掃墓踏青的,因此等到出了城,四房的車馬都已經匯聚到了一起。前後拉開也能有一里地,這才是真正的浩浩dàngdàng呢。
官道兩旁的其餘行人,都對李氏一族的繁盛讚嘆不已。
李越之如今已經不坐車了,騎著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行在隊伍之中,小小年紀竟已經有了yù樹臨風的雛姿。看的李婉婷眼熱不已。
她原本也是想騎馬的,連騎馬裝都穿上了,卻被老太太和金秀yù勒令,換了端莊的衣裳,只許坐車,不許騎馬。
還不是因為今兒出城人眾多,她一個大家閨秀,可得注意著儀態才成。
李婉婷沒奈何,不願同老太太坐,如今也嫌她羅嗦了,便跟嫂子金秀yù同坐了一輛。於是車裡頭,便是金秀yù、她,還有真兒、chūn雲,再加上一個銀碗。
金秀yù剛進府的時候,銀碗還是個貌不驚人、瘦瘦小小的小丫頭,如今也長開了,不過跟李婉婷這個主子不一樣的是,她不做事的時候總是文文靜靜的,倒像個小家碧yù的模樣。
金秀yù就正指著她對李婉婷道:“你瞧,銀碗比你還像個小姐呢。”
李婉婷這會兒正歪靠在軟榻上,因著姿勢的緣故,衣裳也有些扭了,她撇嘴道:“這是在車裡,誰也瞧不見,何必做那些個周正模樣兒,鬆快些不是更好?”
金秀yù拿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十分無奈。
她撩起車窗的簾子,放眼望去,見官道兩旁原野青翠,樹枝上都chōu著嫩綠的芽兒,行人三五成群,說說笑笑,好一派樂遊原的景象。
李越之正騎著雪白的馬兒,得得得得從車窗邊經過,她叫了一聲,小夥兒放慢了速度,與車子並排而行。
“嫂子叫我何事?”
他微微側過臉來,一雙桃huā眼顯得有些狹長,鼻樑下巴都顯出了一些英tǐng的輪廓,陽光打在他臉上,竟像暖yù一般。
這孩子越長越像他哥哥李承之了——金秀yù讚歎一聲,小小地思念了丈夫一把,忍不住便起了一絲調戲的心思,開口道:“阿平你瞧,這chūn光明媚,多好的景sè,不如賦詩一首,以增遊興如何?”
李越之臉sè微微一僵。
金秀yù和真兒、chūn雲,還有歪在榻上的李婉婷,便忍不住想笑。
正在這時候,還真有行人yín起詩來,遠遠地傳過來,還有其餘行人讚美的聲音。
李婉婷道:“阿平也跟著師傅學了好多年的學問,肚子裡的墨水可不比人家少,便是眼下做不出來,yín誦一首古詩也是可以的。”
李越之本來就對詩詞歌賦無興趣,這會子見金秀yù和李婉婷都期盼地看著他,便只得硬了頭皮,yín了一首前人的詩。
“耕夫召募愛樓船,chūn草青青萬項田;試上吳mén窺郡郭,清明幾處有新煙。”
他是少年如yù,烏髮紅chún,白馬銀袍,富貴錦繡。
眼下yín了一首詩,雖不是自己所做,但聲音清朗,溫潤悅耳。
金秀yù和李婉婷都扒著車窗望去,果然有幾家年輕的小娘子,往這邊望了過來,見了yín詩的是這樣一個美少年,竟真有腮邊泛紅,yù語還休之態。
李越之也發現了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張俊臉也泛起了酡紅,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