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半天,一動不動。
梅卿書又沉默一會兒,身子微微前傾伸手環住長笑,在她耳邊輕輕嘆道,“——對不起。”說完,轉身大踏步離開。
是夜,長笑打算離開梅家。
儘管條件仍不成熟,可是被逼到這種境地,她也來不及做周詳的打算了。
城內實行宵禁,但也並非一定沒有人出城,她只消躲在暗處,然後偷偷混到有急事出城的馬車底部,就可以離開龍埕,然後,先隨便找個小地方隱匿下來,再作打算。
打定主意,她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行囊,先將自己畫的地圖放進包裹,又丟進去一些碎銀,衣服,然後坐在桌前,拿起炭筆在白紙上歪歪斜斜地留言道,“我不要嫁龍卓然!我去清澤找斐滿了。”
一切妥當,長笑把包袱放到床頭的暗格,然後躺在床上,靜等子時到來,誰料,子時未到,一件意外就發生了,以至於她不得不又一次的改變計劃跟行程,那就是——她被虜了。
這是一個菜鳥綁匪!怎麼說呢?
他沒有蒙面,穿著白色單衣,選了一個月色正濃的夜晚,潛入她的房間,然後搖醒她,第一句話就是,“梅卿卿,你休想嫁給我大哥。”
如若不是這句話深得她心,她一定會大喊出聲,讓這個菜鳥綁匪就知道自己有多失敗!可是,正是這句話,讓長笑忽然改變主意。
“好,我答應你!”她笑眯眯地正要說話,忽然眼一黑,沒了知覺,等醒來的時候,人已不知在什麼地方,抬起頭,天上依然是那輪圓月。
長笑眨眨眼,還未回過神,又聽到左側一聲冷哼,“賤人,你休想嫁給我哥!”
“知道了。”她心不在焉地回答,站起身,揉揉痠麻的小腿,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小塊平坦的空地,方圓十米之內光禿禿地,寸草不生,寸石無存,只有細軟沙土在月色裡閃著點點的銀芒。空地的後方,突兀的立著兩間小木屋,前方,則是黑黝黝的樹林,林子很密,一眼望過去看不到盡頭,真是一個偏僻的荒郊野外!
長笑收回視線,冷不丁問,“龍同學,帶我到這兒,有何貴幹?”
同學?龍淺被這個奇怪的稱呼弄愣了一下,隨即警惕地眯起眼睛,道,“梅卿卿,你休想再耍什麼花招,我不會上當的,這地方人煙罕至,你乖乖地呆在這裡,等婚期以過,我就會放了你。”
原來是軟禁啊!長笑鬆口氣。以兩人之間的仇怨和上次他離去時咬牙切齒的樣子來度測——她還以為會被滅口呢!畢竟,這是個快意恩仇的世界。誰料他只是想留她到婚期以過,等梅家抗旨處罰,龍卓然不必娶她這個蛇蠍心腸的女子就好。
真是善良又單純的少年!
長笑微笑,忽然想起白日和梅卿書的對話,不覺笑容便凍結在臉上,思索了一下,她又問,“留在這,我如何生活呢?”
龍淺冷笑一聲,很是不耐煩地說,“這你不用擔心,屋內有足夠的糧食,屋後十米有山泉,吃用不成問題。”
“洗漱用具,換洗的衣物有嗎?”長笑裝作沒看到那不耐煩的神情,補充道,“我總歸要在這住一段時間的,這些日常用品可是必不可少。”
月色下,那張清秀的小臉鎮定如常,沒有他臆測裡惡毒的謾罵,也沒有驚慌失措的求饒,更沒有記憶裡心狠手辣的反擊,她只是微仰起臉,慢條斯理的說著自己的要求。明明暗暗的光影裡,一雙杏眼閃爍著漫不經心的淡然。
兩人離的極近,近到他能從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中看到一個怔仲而迷惑的少年,如同被人從頭澆了一盆涼水,他猛然警醒,將臉扭到一旁,一邊悶悶地生自己氣,一邊惱怒地說,“你覺得你一個被囚禁的人配得到正常人的待遇嗎?”
優待俘虜你懂不懂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