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陸離呼喝時的氣勢,林福兒都以為他真的會那麼做,可漸漸地卻發現,陸離是光打雷、不下雨,這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嗎!
說是受人所託救了她,林福兒都有些懷疑,沒準壓根沒什麼託付的人,鬼醫救她或許是一時興起,救活了她又心裡鬧彆扭,覺得違背了他慣來處事的風格,這才找了那麼個蹩腳的理由搪塞掩飾?
這麼一想,依著陸離那彆扭的性格,還真有可能。
林福兒並不知道,陸離醫術超絕,卻被冠了個&l;鬼醫&r;的名頭,正是因為他素來見死不救,明知鬼醫見死不救,還抱著萬分之一的期望將重患送來,不救身死者不計其數。
林福兒也不知道,陸離暴跳憤怒時,所說的話,並非口頭之氣,要不是林福兒能刺激玄墨恢復,要不是有玄墨壓制陸離,讓其保林福兒性命,陸離真會將活人拿來試毒煉藥。
一邊修養著,一邊想心事,時不時與陸離鬥幾句嘴,閒來去陸離的書房翻幾本藥書,林福兒發現,只要別越了雷池,與陸離相處起來,還是蠻有意思的。
……現在氣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也不能動武,等恢復的差不多了,定要去陸離的雷池裡瞧瞧,到底是什麼牽著她的心神。
林福兒每每看到那間被藥氣包圍的竹屋時,就會如此告訴自己。
是的,數日相處,幾次試探,林福兒非常肯定,只有她想去那間竹屋時,陸離眼底的殺機才是最令人心底生寒的。
不過想想也是,對於一個醫者來說,藥房可是重地。
這要放在前世,那裡頭沒準正在研製什麼新藥品,她一個外人冒然進去,配方洩密的話,人家研製一場,豈不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林福兒理解了,也就覺得陸離的阻攔在情理之中。
當然,除了這些,還有個更嚴肅的問題,鬼醫不僅研製醫藥,也在研製毒藥,什麼毒蟲毒物,倘若不懂冒然闖入,就算不觸怒陸離,被毒死的可能性也極大。
因為這些種種,林福兒一邊休養一邊翻鬼醫的藥書,隨時為進入鬼醫的藥室一探究竟做準備。
說起來,鬼醫有些地方還是很令人敬重的,他書房裡的那些藥書,林福兒隨便翻,他除了臉色黑了點兒,從未阻止。
甚至於,林福兒發現,去過幾次後,書房裡還多了好些更多白話的藥書。
就好像專門為她這個半吊子準備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按著時間,該入冬了,但屋子周圍的竹林卻始終翠青一片,因為這,林福兒才知道,她所在之地,怕是已經遠離京城,到了南地。
多少日子了?
養父母怎麼樣了?諸葛府怎麼樣了?玄墨、唉!
都說陷入愛情裡的男女智商為零,林福兒有些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與玄墨相處的十年間,什麼都是自然而然,時間久了,那成了習慣,愛與不愛,處於習慣當中無法辨別。
分離,打破了習慣,也讓她發現了自己的心思。
從這一點上來說,她是清醒的,可是清醒又如何,在知道了玄墨是流雲山弟子後,在知道了玄墨還有一位救命之恩的青梅竹馬之後,在眼睜睜看著玄墨為了那個與青梅竹馬相似的女子不顧危險之後,依然執著的記著玄墨的好。
陷入愛情裡的男男女女,並不是智商為零,而是因為愛,他(她)們的寬容被放大,他(她)們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有忍性與容讓,而這些,會讓身在其中的他(她)們顯的失智。
她如今,便是如此吧!
不過,倘若玄墨心悅之人當真是哪位,小時候救了她的性命的青梅竹馬,林福兒覺得,想放下,她也定能放的下。
前世因為一時的心中不忿,反而把自己的命給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