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在心頭一凜。
「像你,不久即時可以收取一筆保險金了嗎?」
福在別轉頭去不出聲。
「你說,桑原會不會一輩子對我死心塌地?」
福在喃喃自語:「一輩子。」
「是呀。」
「一輩子是很長的歲月,你會覺得煩膩。」
都是奇女子
月枚笑:「我有一個女友說:當年如果可以得到那個人,願意短命十年,今日再見那人,給她添十年壽也不願。」
福在嘆口氣,「你那些朋友,都是些什麼人?」
月枚笑了,「福在,連你在內,都是奇女子,福在,所有活下來的女人都是奇女子。」
「誰說的,有些女子很年輕就結婚生子,一生在家中其樂融融。」
月枚大笑,「那才奇上加奇,我有一個阿姨,分享丈夫第一份薪水到退休最後一份薪水,你說這是否通天徹底的能耐?我更加五體投地。」
「說不過你。」
月枚仰起頭,哈哈哈,莫名其妙暢快地笑起來。
福在對她說:「周先生是好人,你千萬別傷害他。」
「世上沒有壞人,只是環境逼人,可是這樣?」
福在嘆一口氣。
第二天,她到保險公司去。
那相熟的經紀出來見她。
他攤開所有檔案待客戶簽署,忽然躊躇片刻,終於忍不住說:「真巧是不是,邵太太。」
福在抬起頭。
「邵先生去世前正打算把存款提出,結束戶口。」
福在淡淡說:「是你勸他繼續供款的呀。」
「是,我是那樣建議。」
「我立刻開了一張支票給你,記得嗎?」
「一點不錯,公司因此需賠出三百萬。」
福在把檔案推到他面前。
她沒想到自己手法語氣竟這樣老練。
「可是,那天我沒見到邵先生。」
福在不去理他。
「之後,我也沒再見到邵先生。」
福在仍然不出聲。
「死亡證上填寫的死因是意外,真是意外,抑或自殺?」
福在看著他,「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
「邵太太,這事真巧可是?」
福在提醒他:「檔案都已簽署妥當。」
「本公司會儘快把款項交到你手中。」
「勞駕你了。」
福在已經站起來。
「警方會繼續追查。」
福在已推門而出。
那小個子經紀心有不甘。
福在冷笑一聲,忽然,她在櫥窗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反映:皺著眉頭、歪著嘴,好醜!她打了一個冷顫,這是王福在?不,不,她落下淚來。第七章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周志文取過音樂,進廚房播放。
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麼不渴睡了?以前,他一踏入家門,就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倒在椅子、沙發、地上都睡得著,今日,倒是精神奕奕。
輕輕的小提琴音樂播出來。
福在與女傭正在切肉碎做獅子頭。
女傭詫異:「真像一個女孩在嗚咽哭泣。」
福在說:「很有趣的樂章,小提琴真似人聲。」
周子文說:「我們的二胡也像。」
福在輕輕說:「可是二胡樂章往往充滿家仇國恨,萬分緣份,小提琴聲不過似一個少女,覺得男朋友虧待了她而嗚咽。」
周子文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訕訕地不願離開廚房,故此問:「為什麼不用攪碎機?」
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