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將清單上所有的事物都為公子買下。”
“不錯,”曹丕站起身,雙手負在背後,在臺上來回踱步,“為了這些東西,我用了五年的光蔭,原以為再見它們的時候,也能看到它們的主人。”
聽上去,他的語氣裡有一絲懷念和一絲悲哀,在拿到那些首飾之時,司馬懿已經猜到與女子有關,此刻只是確證了猜測,所以司馬懿笑而不語,甚至連頭都沒有抬。
“你應該知道步兒吧!”曹丕突然站定,“她雖然離開許昌已經數年,但是許昌的百姓還能記起她,她離開的那一年,父相下令每家每戶門口都要種一株桃花,她走的那一天,桃花開得正盛,整個許昌花團錦簇,風一吹,花瓣漫天飛舞,此刻想來,真真是一場夢境。”
想到曹操竟然會有這般幼稚的舉動,司馬懿不由吃了一驚,曹丕微笑道:“父相這般做,都是為了衝弟,幾乎所有人都是為了討好父相和衝弟才討好她,她完全不懂分辨誰對她是真心,誰是假意,只道全天下的人都如她爹爹般寵愛她,有的時候,明明傷了別人的心,她卻假意不知,先生,你說我應該怎樣懲罰這樣一個人呢?”
轉瞬之間,他所有的情緒都被隱藏起來,神情不悲不喜,即使在笑,卻感不到一絲欣喜,“在下初到許昌,便聽說過這位玉雪可愛的姑娘,聽聞她與小公子曾有婚約,小公子駕鶴西歸,丞相悲痛之下,定然不會想到在江東還有這樣一位小姑娘在等小公子,丕公子,不如……。”
“先生,”曹丕沉著面孔,“我在江南見過她,她逼我發誓保護衝弟,便是懷疑我會對沖弟不利,如今衝弟不幸早逝,她定然疑我,我如何能夠將訊息傳給她?先生可有妙計,既可以讓步兒知道衝弟的不幸,又不讓她懷疑我。”
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提示曹操,在江東還有人在等曹衝,但細細想來,曹衝死之前,曹操待周不疑極厚,想是寄望他能在曹衝繼承他的大業之後能忠心輔佐曹衝,曹衝一死,曹操便翻臉殺了周不疑,依曹丕之言,曹操對那姑娘的寵愛全然來自曹衝,曹衝既死,她便是第二個周不疑,對於此,曹丕如何不知?他提醒曹操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取那姑娘的性命。
微微一笑,“公子,在下竊想那姑娘許是因為有急需,才會辜負公子的好意,公子就饒了她吧!”
看他面上刻意堆出的驚愕,那驚愕留在他面上許久,“先生竟然為步兒說情?難道先生覺得我是要取她的性命?”
即使到了現在,強撐又有何意?明明心中介意,卻偏偏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裝便裝了,卻偏偏如此做作,所謂關心則亂,原來這位冷口冷麵的丕公子,也有熱情沸騰的時刻,也許對於將來的君主而言,此刻是難能可貴吧!
“公子,請恕在下妄度公子之意,”司馬懿略略躬身,站直身時,面上已經沒有一絲表情,平靜得如同被冰封的湖面,“若公子不想親自將這個訊息傳到江東,那不如靜觀其變吧!丞相乃一代雄主,兒女情長只在彈指之間,待他從悲痛之中清理過來,便會尋一條對他最有利的路走。”
最有利?曹丕冷冷的笑了,頸中步兒送的那個金項圈彷彿在燃燒,炙烤著自己的皮肉,他想到曹衝死後三日,父相特意傳自己、曹彰和曹植到五鳳樓,每每想到他那日眼中森然的神情,即使到了今日也覺得不寒而慄,他說衝弟早亡,於他而言是不幸,於其他所有人而言,卻是幸運。
幸運嗎?也許真的是幸運,細想下來,這世道真真的不公平,有的人一生下來,便擁有了一切,而有的人,卻得拼了命的爭取,這難道真的便是命嗎?
想得恨了,緊緊的握起拳頭,衝弟在生之時,擁有了一切,現在他去了,那麼從前他擁有的,是否也要隨他一同去呢?既然他生前最愛的是步兒,他離開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