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
然而今日一見那刻在鬼樹之上的厲修鬼種,不由憶起他往昔他豪邁不羈的笑容、豪逸爽朗的風采,樹幹上的面貌是如此親切熟悉,自己這才驚覺,原來兄長的形象,早就牢牢烙印在了自己腦海之中。
他這樣想著,恍惚間,只覺身在昨日。
那魔教長老鐵鉤銀劃之間,厲修鬼種一副嗔眉怒目的形象逐漸豐滿,忽然之間,只見這長老猛地大叫一聲,將手一翻,判官筆登時倒轉著刺進了自己心口,霎時間,他心口鮮血迸射四溢,順著筆身流淌下來。
旁邊圍觀的普通教眾見事不明,不由一片驚呼,這長老掙扎著用手握住這支筆判官筆,一雙手指縫隙間默默流出殷虹鮮血,這長老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用手指在厲修鬼種眼睛上各抹上了一道血線。
如此事畢,這長老面色之上浮著一絲悽絕的笑,有帶著幾分滿足與欣然,終於撲通一聲跌倒在了鬼樹腳下。
這些頭一次見到此景的教中這才注意到,原來刻在鬼樹樹身上的歷代教主眼中,都流出了兩道血痕,那血痕皆為殷紅奪目的鮮血,竟是經久不曽乾涸。
“原來竟是如此……”這些普通教眾大多是為吃一頓飽飯才加入了魔教,此刻睹此血腥情景,心中訝異的同時,又是無不膽寒。
“裘長老殉先代教主而亡,功績昭彰,現在舊主已逝,新主誕生,我四萬教眾之中,可有不服者?”那乾坤手秦逸站出來,長聲喝道。
他連著叫了三遍,邙山教眾無不肅穆,卻見秦逸眼神嚴肅凌厲,緩緩掃過漫山遍野圍觀著的眾教徒,掃過厲千仞身後,近前圍觀的眾魔教分派掌門:苗洞於冰、天毒門孫德宗、龍虎山燕虎、逍遙宗沈丹陽……
忽然聽得有一人高叫一聲道:“我便不服!”
有一個灰衣老者推開身畔眾人,大步走向鬼樹中心,指著厲千仞道:“這人二十幾年來都沒在魔教待過,更是半分力氣也未替魔教出過,我教上下幾萬眾,如何能讓此人在魔主新死之後撿這天大的便宜!”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這老者的相貌甚是奇怪,頭上似是陰陽交匯,一半的頭頂上面滿是頭髮,另一半卻有寸草不生,露著空空如也的頭皮。
再打量他臉上,卻又是相同摸樣,半邊臉上抖擻著眉毛、鬍子,樣樣俱全,另半邊的臉上竟是一片光禿,連眼睫毛都是沒有了。
有教徒只覺此人滑稽好笑,有幾個老人趕忙提醒道:“此人正是西域鐵劍門的殘心先生,手段狠辣,睚眥必報,你們可莫要小看了他……”
那些不知輕重的教眾聞言心驚,趕忙用袖子將自己笑嘻嘻的一張臉蓋住,忍著不去看他。
原來這殘心先生昔年練功走火入魔,雖然最後勉強撿回了一條性命,但氣脈已經不暢,更連累半邊身子上的毛髮都掉了個乾淨。
此刻他質詢厲千仞從未給魔教出過半分力氣,卻貪圖魔主大位,圍觀教眾聞言無不竊竊私語,有心人刻意之下,那芸芸愚氓竟有幾分動搖。
“哈哈哈哈……”那厲千仞聞言一笑道“雖然千仞這二十年來都不在邙山,但若說半分力氣也沒有給魔教出過,卻是殘心先生誤會我了……”
他頓了一頓,卻是反問道:“不知十餘年前殘心先生多一富家子美貌姬妾,被沿途趕到的崆峒派三明道士追殺,是否可有此事?”
“有這事兒卻是沒錯。”那殘心先生聞言一愣,倒也坦然承認“那三個道士好不卑鄙,竟趁著老夫與這富家小妾正行雲雨,氣力用去過半之時突施襲擊,老夫倉促之間無法迎敵,只好把那小妾的身子摔出去,卸去幾人劍鋒,趁機逃跑。”
他不禁回憶道那小妾白花花的身子猶自燙手,卻被其擋卻那幾名道士突然襲來的利劍,一時血肉成泥,心頭不由叫一聲可惜,接著又說:“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