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親貴大臣。這是我入宮半年多來,第一次看見胤禛,他白皙消瘦的臉,像極了康熙,黑眸進門看到我,有明顯的收縮,隨即神色淡淡的垂了眼,再不看我。
我抿嘴看著穿著墨色長袍的他,冷冷清清的站在那,好像瘦了。再感受到一道視線,轉頭去看,是胤禩,目光帶著疼惜,我微微扯動嘴角,他不懂聲色的點頭,也垂下了眼睛,我的笑容還沒出來,便被扼死在嘴角。
我心裡想,這次胤禛可真是說對了“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明明看得到的人,卻隔了很遠的距離,距離不在感情的疏離,卻在於王權的威懾。這,便是紫禁城的可怕嗎?我也垂了眼,心想。
李德全過來對我說:“曦雲,你去照看十三阿
41、入侍乾清宮 。。。
哥。”我點頭應了,往暖閣內堂進。康熙正在安排敏妃的後事,封了胤祥貝子'注1',溫恪,敦恪兩位格格都封了和碩公主。胤祥正坐在敏妃的榻前,看著宮女們往敏妃的身上穿正一品四妃的朝服,我站在他身邊,他說:“額娘還是去了。”我說:“去了也未必不好,娘娘不必再受病痛叨擾,自然是高興的。”
他對我笑,卻失了明眸皓齒。我想說什麼,可覺得什麼言語都是無力的,咬了嘴唇,思來想去的躊躇了半天,只能說出:“十三阿哥節哀。”他點點頭,什麼也沒說,依舊看著已經香魂消散的敏妃。
我想了想,又說:“會好的。”他轉頭來看我,說:“你的眼睛像桃子。”我說:“十三爺不也是?”他復又笑了,說:“是啊,我也是。”我說:“會好的,真的。”他點點頭,說:“我信你。”
在乾清宮已經有一段時日了,我不需要在御前當差,只是在康熙的南書房裡替他規整書籍,摺子倒是不許我碰的。不過,他也很少在南書房看摺子,我覺得南書房是他給自己留的一片淨土,每日基本只是練字兒,畫畫兒,讀書,他很少說話,常常託著腮幫子,望著窗外,思緒卻不知飄向何處,我就在一旁立著,幫他取書,放書,有時候磨墨,或者默默的靜立。
雖然派給我的差事兒並不重,但饒是這樣,我卻失了在延禧宮的自在。
我常常想,縛著我的枷鎖越來越多,從胤禛的雍貝勒府到延禧宮,我失了胤禛府裡的那一片大大的天空,失了唱歌跳舞的自在,套著我的,是紫禁城的規矩。
從延禧宮到乾清宮,我失了在甬道里能自在仰望的天空,失了言語歡笑的自在,套著我的,是皇權的威嚴。
猶記得當初晚香問我——‘你害怕皇上嗎’,我答:“我不怕。”
可是現在呢?我淺笑,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卻真真正正的規行矩步了。我知,這些枷鎖,竟是我自己給我自己帶上的,為了什麼?是鈕鈷祿的姓氏,還是能站在胤禛身邊的我?淺笑,這是個無解的命題。
“皇上,十三阿哥來了。”李德全輕輕提醒正在燈下練字兒的康熙,他沒有應聲,李德全仍然恭身站著。半晌,他停下了飛揚的筆觸,把毛筆搭在筆架上,取過旁邊我放好的溼帕子,拭了手,才緩緩開口道:“讓他進來罷。”李德全正應聲出門兒,他又補了一句:“讓他慢慢兒的過來。”李德全“喳~”的躬身,退出。
我接過康熙手上的帕子,放在托盤裡,遞給門外的小太監,復又回來立在原處。康熙似是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曦雲,你說說,朕今兒個為甚召胤祥到南書房來?”
我腦中一片空
41、入侍乾清宮 。。。
白,為什麼?
趕緊跪下,答:“奴婢不知。”
他眯著眼睛看我:“隨便說說,朕不怪罪你。”
我想,他說的是怪罪吧,如果是責罰,任他怎麼問,我也要答不知道了,既是不怪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