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看到她落在那堆枯葉上時,很自然地伸手撐了一下,便即站穩了身子——原來謝輕塵將她扔出去的同時,卻也就解開了她被封鎖的要穴:他對她,終究還是心存不忍!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茉莉站穩身子後,一眼看到自己腳下密密麻麻蠕動著的蛇,竟然雙眼一閉,就軟軟地倒了下去,再不動彈!
“哥,看來她是真的怕蛇,恐怕被嚇得暈厥過去了!”越冰瑩嘆道。
“她既敢留到現在不走,身上自然帶有避蛇的藥物!”謝輕塵冷冷地道,“我本來還奇怪她今日身上怎麼有股奇異的味道呢!”
眾人看時,那些蛇到了茉莉身旁果然繞道而去。
可是,亭子外的蛇卻已越聚越多,刺鼻的腥臭味越來越濃,漸漸叫人呼吸都有些困難,雄黃的味道自然被壓下去不少,有的蛇已經躍躍欲試想闖進亭子裡來,那匹黑馬又焦躁起來,叫人更添憂煩!
“大哥,我看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謝輕塵微微蹙起眉頭,看看周圍,“不如硬闖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好!”裴羲何點點頭,輕舒十指,一串仙籟般的清音便逸出了琴絃,眾人驀然覺得心頭一陣輕鬆,一種懶洋洋的感覺便即蔓延全身,連那匹黑馬也停下了刨地的前蹄!
謝輕塵飛快地卸下了馬兒身上的鞍轡韁繩,對著馬兒光溜溜的屁股狠狠甩了一鞭子,那匹黑馬長嘶一聲,四蹄騰空,率先衝出了亭子!
琴聲變得更加閒逸慵懶,地上的蛇於是軟軟地匍匐了下去,林間的蛇則懶懶地纏繞在樹枝上放平了頭顱!
謝輕塵從腰間攬住越冰瑩,對湛碧筠和裴羲何點一點頭,足尖一點,就從亭子裡飛身逸出,湛碧筠與裴羲何隨後衝出亭子——裴羲何手下琴音不停,那些蛇果然像被催眠了一般,毫無攻擊的意思!
第一次如此無間地緊貼在他身上,蛇陣的腥臭味居然都沒有掩蓋住他林間清風般乾淨清爽的氣息,越冰瑩呆呆看著他玉雕般的側面,忘記了身外的危險,只覺得時光靜止於此——那真是她生平最幸福的時刻!
刺耳尖銳的竹哨聲驀然就在周遭同時響起,那些匍匐下去的蛇忽地一下子全都乍起頭來。隨著越來越急促尖銳的竹哨聲,地上的、林間的蛇,全都竄了起來!
“千龍門”的馭蛇者與裴羲何多年交鋒,自然早就知道裴羲何的眠曲威力,他們正是算準了眾人衝出亭子的時機,便在這最緊要的關頭,適時地用竹哨喚醒那些昏昏欲睡的蛇來——而此即,眾人身在半空,又正是一口真氣將要用竭之時,倘若此刻力竭落地,那麼只怕立即就會被鋪天蓋地的蛇陣淹沒!
湛碧筠跟著師父走南闖北雖也頗有些時日,但此番的驚險還當真是生平未遇,驀然看到那蛇群萬頭攢動,從四面八方撲過來,不由心神巨震!她驚呼一聲,真氣頓時渙散,身子就直直地往地下的蛇群中墜落下去!
“當心!”裴羲何就在她身後,不假思索將那架琴往她身下一墊——隨著一串雜亂無序的琴音,湛碧筠跌落在琴身上,裴羲何隨即合身蓋在了她身上!
湛碧筠耳中聽到“噗噗”聲不絕,她不敢想像裴羲何脊背上已經會是何等恐怖的景象,只是驀然覺得身子騰空而起——原來是一掛粗大的魚網將兩人和那架古琴一起吊了起來!
蛇陣外圍,“千龍門”那十餘個裝束奇異的馭蛇者,看著從蛇陣中升起的魚網,齊聲呼喝起來!
可是,那樣興奮的呼喝聲隨即變成一片詫異的驚呼——一匹通身烏黑、唯有額心有一綹兒白毛的駿馬,正四蹄騰空從鋪天蓋地的蛇陣中竄了出來!
隨即,一抹藍白相間的影子如雲朵般緊隨其後飄了出來!
不等他們張大的嘴巴合攏,那朵藍白相間的輕雲已飄到眼前,等看清那是一個藍衫白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