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時雨走到窗邊打算拉起窗簾,視線不經意往下時,突然在樓底下的樹旁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依稀像是孟司意的。
她仔細定睛看了兩眼,隔得太遠光線過暗,車身輪廓並不特別清楚,只隱約看到樹影遮蔽下站著一道人影,手垂落的位置,指間有紅點閃爍。
那應該不是孟司意。
祝時雨收回視線,徹底拉上窗簾。
他從來都不抽菸。
時間慢也煎熬,不知不覺,一週到了尾聲。
祝時雨回家的第三天,孟司意親自登門來接她。
在此之前,祝時雨並不知情。
因為在前一天,她就拒接了他這個提議。
各自分開住的這幾天,兩人聯絡很少,幾乎是孟司意單方面的,每天臨睡前,都會固定給她打一個電話,例行公事般,似乎為了證明他們仍然在正常相處,並未出現裂溝。
孟司意提出要來接她回去時,祝時雨並未同意,她覺得太快,心情完全並未平復,幾天只是她的託詞而已,沒有把它當真。
然而孟司意當真了,他結束通話電話之前沉默,並未說什麼,只不過第二天傍晚,下班直接開車到了她家。
他掐著飯點來的,周珍和祝安遠自然驚喜,把他迎進來一起上桌吃飯,氣氛熱情融洽,祝時雨當然不好說什麼,只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坐在邊上夾菜。
吃完飯,周珍祝安遠就開始忙碌準備,自己包的餃子、水果、蔬菜,大包小包讓孟司意帶回去,見杵在一旁不動的祝時雨,還不忘出聲催促。
“小雨,怎麼還不收拾東西?”
絲毫都沒考慮她會留下這個可能性。
就好像她跟著他走才是天經地義。
祝時雨看向旁邊站著的孟司意,從進來到現在他就沒說過太多話,只是附和著他們,彷彿一位在妻子家安靜聽話的男人。
她用力深呼吸兩口,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拖。
“你跟我出來一下。”
老舊的樓道底下,還是綠漆鐵門,來往的人很少,樹蔭茂盛,顯得寂靜清幽。
祝時雨站在孟司意對面,望著他的眼睛,字句清晰地表達。
“我今天不打算回去。”
他微微垂下目光,聲音很低:“為什麼呢?”
簡單的一句話,把祝時雨問住了,她提了提呼吸,預備說什麼,又咽下去。
“沒有為什麼。”祝時雨撇開臉,只望著不知名的某處。
“就是想住家裡了。”
“我們那裡不是你的家嗎?”孟司意輕聲問。
“你不要偷換概念。”祝時雨轉頭看向他,用力皺眉。
孟司意同她對視兩秒,轉過臉輕吸氣,好一會,才平復下來,眼睛盯著她,有點紅。
“我做錯了什麼嗎?”
他的聲音不復往常,聽起來有點抖,祝時雨被他這副好像要哭的模樣弄怔住了,半晌,才低下頭,眼角也莫名溼潤。
“你沒有做錯什麼。”
“是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呢?”孟司意此刻已經冷靜下來,除了眼角殘餘的紅外,面容恢復平靜。
他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嗓音無比冷靜,“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解決。”
他彷彿控制不住力度,手腕處隱約傳來痛疼,祝時雨嘗試掙脫,卻無果,反而隱隱弄出了一圈紅。
她低聲抗議:“你先放開我。”
似乎過去數秒,孟司意才頓了下鬆開手。
祝時雨把被他握過的那隻手放在身後,輕輕揉了揉,低頭不說話,兩人之間又恢復了沉默。
孟司意注視著她,再度重複。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