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抽屜裡的東西塞進書包。
“喂,如果我有那麼帥又那麼厲害的哥哥一定連做夢都會偷笑,即使只是哥哥,你說對不對?”她偎近於曉戀。“曉戀,我想麻煩你幫我一個忙,你能不能幫我將這封信交給你哥呀?”女孩手裡握著一樁心事,神態頓時變得靦腆一些。
“還傳?那上次你欠我的刨冰呢?什麼時候請,大膽女?”就知道她等著這個話題,這個遇上帥哥誓不輕放的傢伙,真不曉得她的情書內容會如何甜得膩人?
將帶有香味的信紙塞進信差手中,她狡猾笑開。“集滿十次送一次,到時候一起請啦,我先走了,拜拜!”了結心事,雀鳥似地蹦出了教室。
“喂!”攤開手掌,那信紙折成的心型還真完美。
唉,就是這樣了,最近身邊多了好幾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好”朋友,理由都是同一個,因為才來過學校幾次的曉陽。
由於他的醒目,所以她連帶著受惠,不僅可以在短時間內得來好多“友誼”,更可得來別人的注意,比如家族裡的親戚朋友,更則母親的笑容。如果真要比喻,她可能就像太陽後頭的那片陰影,惟一的作用就是讓陽光更顯耀眼。
帥氣地將書包甩到身後,迎著鴨蛋黃的夕陽,她跨著鳥腳似的細腿走出校園,到了校門外,她在四線道的對邊發現了於曉陽。
跟他招招手,她越過川流的馬路來到他身邊,沒在乎腰上掛的是片裙子,她動作利落地跳上了最近非常受寵的野狼一二五中古機車的後座。
“還是這麼粗魯,你是女生耶!要是將我的車坐壞,要你賠。”開著玩笑,將惟一的一頂安全帽遞給於曉戀,於曉陽將機車轉了個方向,緩緩騎著。
“女生又怎樣,而且我也沒那麼重,誰敢說話?”因為前座的他沒戴安全帽,所以頭髮不羈地迎風飄著,夕陽撒在他檀黑色頭髮上,跳躍著細碎光線。每當遇上這個情況,她總有股想伸手盛住它的衝動。
“是沒人敢說話,我是怕你曝光。”他這個妹妹,雖然小他五歲,但個性沒要沒緊得很。
“那就對啦!曝光?那我祝那些人看見我內褲的人統統長'葡萄式'針眼。”
“嘿,是你自己不注意,還詛咒別人。”他笑,聲音是大男孩式的爽朗。
“我爽。”耳邊聆進他的笑聲,享受著。但不一會兒,她想起有件事沒做,於是她拿出口袋裡的東西,塞進於曉陽的外套裡。
“什麼東西?”腹間一陣騷動。
“一個豆蔻女孩的發春心事。”這樣解釋應該很符合他詩人的脾胃。
“什麼?”聽了,他一愣,跟著又笑開。“其實你應該很有作文的天分,這句話改一個字就很完美了。”
“懷春是你們這些斯文人講的,跟我無關。”從她嘴巴里講出來的話就得用她的文法,她堅持。
“什麼你呀我的,女孩子就該含蓄一點。”她的個性隱含一股叛逆,可從嘴裡講出來的,有時卻和心裡想的不一,愈是在乎,她就愈不去搭理,這種矛盾個性也許是始於家庭因素。不過,也幸好她自有釋懷的一套。
“唉,就別唸我了,在家裡讓媽媽念已經夠我煩的。”迎著風,她嗅著他髮間傳來的清爽氣息,像青草,不似她班上那群男生的汗臭加煙味。
“好,我不念你,不過現在不念,等我不在也就沒人念你了。”
“嗯?你說什麼?說大聲一點!什麼不在?你不在還是媽媽不在?最後全都不在剩我一個人最自在。”因為風大,所以她沒將他的話聽真切,於是她貼近他的耳側大聲嚷著。
騰出一隻手,掏掏受驚的耳朵。“嗯……我看我回去再說好了。”畢業在即,進入研究所是他的理想,但因為家裡經濟狀況的關係,他似乎該另尋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