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照沉默了一會兒,視線從牆上龍鳳呈祥的浮雕,鳳首之上叼著的夜明珠慢慢轉到燕脂身上,方才開口,“娘死之後,你現在擁有的就是我所有的夢想,我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你們一家能跪在我的面前,”她直直望著燕脂,脊背挺得驕傲,眼眸幽深,“直到我遇上了他。”
“他對我耍無賴,費盡心機哄我笑,輕薄。。。。。。我,罵我,剛開始我還能端著架子,後來我就能對他大吼大罵。”一滴眼淚慢慢滑落她完美的下巴,嘴角微微揚起,眼波慢慢轉柔,“那一天,他偷偷把我弄昏帶出了小樓,我醒之後,便如潑婦一般,哭叫不停,對他拳打腳踢。他不顧我的巴掌,硬是在我唇角親了一親。‘燕晚照,你現在才是盛京第一美女’。他臉上五道狠狠的抓痕,卻直直的看著我。我便知道,我徹底的輸了。我以前的生活就是一面最精美的鏡子,碎了,便回不去了。”
燕脂狠狠的望著她,她的語氣溫柔旖旎,宛若情人間最甜蜜的眼波。這樣的袒露無偽卻狠狠刺痛了她,五指緊緊收起,抵禦著心房一陣陣抽痛,“你為了你的愛情,便想毀了整個燕家?”
燕晚照定定的望著她,眼裡浮上歉疚,“不管你信不信,我並未想過抗旨。是鈺哥,他將我劫出燕府。也是在逃亡途中,我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燕脂的眼裡慢慢浮上譏諷,“他若待你真心,你又何必求到我的跟前?”
“我想要堂堂正正的嫁進裕王府。燕脂,只有你能幫我。”皇族的婚姻,容不下單純的愛情,她需要孃家的支援,皇室的認可。
燕脂看著她,忽的放聲大笑,笑聲漸歇,有眼淚沁出眼角。半晌,她才慢慢開口,“好,我幫你。”
皇甫鈺趴在床榻上哼哼。
皇甫覺眼看著韓瀾的眉毛不住的聳動,耐心顯已告罄。接了他手中棉棒,撩衣坐到床邊,淡然吩咐,“下去開藥吧。”
皇甫鈺別過臉,馬上便一言不吭。
皇甫覺冷哼一聲,“調戲了朕的皇后,還敢跟朕擺臉兒?”
皇甫鈺的聲音從枕頭裡悶聲傳來,“皇兄,她真的是燕晚洛?”
“嗯。”
“怪不得你費盡心機也要娶她。可憐我,夜探延安侯府那麼多次,都沒遇上她,難道真的沒緣?”皇甫鈺的聲音很低落,很沮喪。
過了半晌,方才聽到皇甫覺的聲音,“鈺兒,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除了燕脂。”
他很快便擦完藥,將被替他拉至臀部,“好了,不過是皮外傷。傷好之後,你就去延安侯府提親。”
皇甫鈺費勁的挪動身子,轉過臉,哀怨地看著他,“御馬監的活呢?”
皇甫覺擦擦手,聲音很平靜,“必須得去。”
隨著皇甫鈺的回京,朝野平靜之下隱隱有暗潮流動。先帝臨終時,也曾想讓皇甫鈺繼承皇位,皇甫鈺力辭。他與皇帝感情甚好,又是太后嫡子,在諸王裡面身價非凡。雖有坊間傳言他與燕家長女有不軌之事,卻也未行媒聘之禮,自是做不得準。太后壽誕在即,少女們都把目光放在了簪花大會,暗暗較勁。
京城雙壁,燕止殤與皇甫鈺,多少閨閣女兒的夢中情郎。
燕家夫人也一改過去的低調,經常現身在貴婦人的圈子,帶著的便是風口浪尖中的人物——燕晚照。
晚照為何前段時間不曾露面?心悸,到尼庵休養了一段。
她容光絕豔,偏又目光誠摯,就算再有人酸溜溜的問一句,您的女兒都愛去庵堂養病呀?(燕脂不在家其間,理由同上)
她笑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