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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壽宮中,德慶帝看著跪在床下的閣臣,又瞧瞧半跪在一旁的嚴承悅和李鸞兒,抬了抬手:“都起吧,都起來吧。”
一屋子的人相扶站了起來,德慶帝看看胡秋和:“胡卿,朕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朕若是去了,你們定要好好的輔佐皇長子,皇兒聰慧大度,是個好的,只是朕沒那麼多時間教他,往後,你們多教教他。”
“是!”胡秋和做了這麼多年的閣臣。和德慶帝算起來也是君臣相得。見德慶帝如今的樣子,不由的老淚縱橫:“老臣定然好好輔佐皇長子,請陛下放心。”
德慶帝又看看另外三個閣臣:“你們。你們也一樣,幫朕照顧,照顧皇長子。”
另三個也哭著點頭,德慶帝一笑。轉過頭看向嚴承悅:“嚴卿,你……你算是福豆的姨丈。他也自來和你親近,也服你管教,這孩子性子有些隨朕,也是貪玩的。朕去後鳳兒怕是管不得他的,你,你得好好管教他。就當,就當他是你兒子一般管教。”
見嚴承悅點頭。德慶帝卻是狠狠搖頭:“罷,朕是個傻的,你家那四個小子你都縱容成那樣,朕叫你,叫你當兒子一樣管教福豆,還不定被你給教成什麼樣子呢。”
他笑著看向李鸞兒:“英武侯,拜託了,你看著,莫叫人欺負了朕的福豆和丹陽。”
“你的兒女你自己看著,關我什麼事。”李鸞兒冷冷的說了一聲:“你這是做甚,沒到最後時刻,交待什麼遺言,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揍你。”
“英武侯!”高松有些看不過眼大聲斥責了李鸞兒一句。
只他這三個字剛說出來,就收到嚴承悅投過來的冰冷無情的目光,嚇了他好大一跳。
“做甚?”李鸞兒看向高松:“別在我跟前大呼小叫,我是武將,負責保家衛國,可不管教導小孩子,皇長子和大公主有爹有孃的哪輪得到我管。”
德慶帝原本心頭有些沉重,這會兒聽了李鸞兒這話竟覺鬆快不少,不由笑了起來,這一笑,牽的傷口更疼,看的李鳳兒急的不成,趕緊按住他不叫他動。
“不愧是朕的英武侯,這份膽量便是無人能及。”德慶帝笑道:“朕知你最是嘴硬心軟的,你是福豆的姨母,總歸你不管是不成的,朕,朕放心了。”
“放什麼心。”李鸞兒撇了撇嘴:“你將福豆交到我手裡,我每天照三頓的打,把他丟到狼窩裡,丟到蛇洞中……”
只德慶帝卻是不聽,只是笑著。
李鸞兒咬牙:“金夫人已經往京城趕了,你撐著些,她來了必然保你無事,不就是中了毒麼,不就是受了重傷麼,夫人來了這都是小事。”
“哈,哈……”
德慶帝大笑兩聲:“是極,是極,只要夫人來了朕定然無事。”
只他轉頭又對李鳳兒道:“鳳兒,若有來世,朕定然不再負你了,朕這一去,一定等著你,一定,朕原來對不住你,你生朕的氣,恨朕,這朕都知道,朕叫你出氣,你活的久一點,最好能長命百歲,叫朕在奈何橋上多等些歲月,叫朕也受受那等淒涼苦楚,也好與你出氣。”
李鳳兒早哭的淚人一樣,緊抓著德慶帝的手:“你若是,若是走了,我就活一千年一萬年,我叫你等不著,叫你……叫你一直等……”
“是,叫朕一直等著,一直等著。”德慶帝越說越是無力,最後道:“叫福豆和丹陽過來吧,朕再,再看看他們。”
李鳳兒點頭,命人去叫福豆和丹陽。
德慶帝受傷的事情一直瞞著福豆和丹陽,如今銀環和碧桃帶他們兩個去萬壽宮,這倆孩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待進了屋,看到德慶帝那麼虛弱的躺在床上,一時間,兩個孩子都蒙了。
“福豆。”德慶帝笑著對福豆招手:“過來,父皇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