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一心安然度日,沒有一丁點的擔憂。
便在李鸞兒一家各懷心事的時候,卻不知京城一個不起眼的食館後院中,身穿藍袍面色端正的中年男子坐在寬大的椅子上,他身材瘦削,書生袍穿在他身上更顯的寬大,似是飄飄蕩蕩的,越加顯的他似是瘦到皮包骨頭。
他以後叩著桌面,桌上放著的茶水都有些跳動起來。
“王三。”
中年男子輕聲喚了一句,立刻就有一個身形高大面相憨厚的青年站了出來:“玉先生。”
這位姓玉的先生笑了一聲:“主子的地盤上人口稀少,缺乏各色能人,這次旱災咱們用糧食吸引了大量流民前去,如今日機成熟,也該到咱們顯能耐的時候了。”
王三也笑了起來:“一切但憑先生吩咐。”
玉先生瘦長的食指在桌面上劃過,思量半晌,拿手指沾了些茶水在紅漆桌面上畫了起來,一邊畫,他一邊批著對王三吩咐:“京城大門關閉良久,許多流民沒了活路,到了今日,心中對於官家的怨恨已經積累夠了,我著人買通了九門提督手下的人,幾個看守城門的也是主子的人,於咱們行事有利。”
王三點頭:“先生說的是,主子氣度能力比龍椅上那位不知道強多少,都是太祖的血脈,憑什麼叫他坐擁天下。”
玉先生勾唇一笑:“後日會有一場日食,正是咱們動手的好時機,我叫人在城外引起亂子,到時候,你去尋了咱們的人開啟城門,將流民引進京城,宮裡那邊,老主子也留下人手,咱們裡應外合……”
說到這裡,玉先生雙後一合,大笑起來。
王三也跟著笑:“到得那時候,咱們迎主子進京,先生你就是宰相,俺當個將軍,幫主子鎮守邊關。”
兩人又商議一番才各自去忙。
同一日,入夜時分,李鸞兒洗過澡,叫瑞珠幫她拿毛巾將頭髮擰乾,開啟窗戶看看外邊天色,又拿了本書看了一會兒,卻不見嚴承悅的身影,李鸞兒有些擔憂,便出去尋找,尋了好些時候才在後花園的桂樹下找著嚴承悅。
彼時嚴承悅坐在桂樹下,舉目看天,整個人就如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李鸞兒輕手輕腳的過去,想要在嚴承悅身旁的石墩上坐下,可不等她捱上石墩,就聽嚴承悅輕聲道:“石頭上涼,你多少墊些東西。”
說話間,嚴承悅拍拍輪椅寬大的扶手,從中拿出一塊棉墊子遞給李鸞兒。
李鸞兒笑著接過鋪上,再小心坐下,一手按在輪椅扶手上,一手握了嚴承悅的手:“今日怎麼了?天下可有什麼稀罕事情?是月宮吳剛砍樹累了,還是玉帝哪個女兒又下凡了?”
她這話說的俏皮,嚴承悅都笑了:“我觀天象,後日怕有日食,你也知今年大災,若是日食一起,難保不會有人拿著做文章,輕的是官家無德天降懲罰,官家必要下罪已詔,重的,說不得有大變動……”
“日食?”
李鸞兒明白日食於古代代表什麼,在現代的時候,日食不過是一種天文現象,可在古代日食可是叫不知道多少帝王頭疼的東西。
再加上今年確實旱情嚴重,指不定因著日食鬧出什麼亂子來。
嚴承悅重重點頭:“我已演算多次,怕是錯不了的。”
李鸞兒更是吃驚:“你真是厲害呢,連日食都能算出來,你怎麼算的?”
嚴承悅搖頭苦笑,還以為李鸞兒是懼怕日食,卻原來,她不過是驚異於自己如何準確的演算日食之期而已。L
第三九一章亂起
“罷,罷。”
李鸞兒擺擺手:“你便是告訴我我也不懂,沒的叫人心煩,還是別說了。”
說完這句話,李鸞兒起身推著嚴承悅往回走:“夜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