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她點燃成了火焰,渾身熱燙;即使如此,她還是想再親近他,過去的幾個夜晚,他們做愛共同達到情慾的高潮,但始終有著距離,她完全暴露於自己,而他卻藏得極好,今天——他們最後一個晚上,她要他記得她,記得有過她林以梅這麼一個與他偶遇的笨女人。
她伸手解下他長褲的鈕釦及拉鍊,任他粗暴地撕開自己身上的衣物,反正那也是他買的,他不心痛,她又何必在乎。
滕青雲將她抱至床上,壓貼著她柔若棉絮的身軀,她的主動已讓他幾近心神喪失,但眼底除了露骨的慾望外,還有一絲困惑維繫著他僅剩的一點點理智,因而他停下激情的動作。
為什麼?他的眼神像在詢問她這個問題。林以梅嫣然一笑,他一定覺得她今天很奇怪,她自己也這麼覺得。
她再一次主動,壓下他的頭貼近自己,在吻上他之前定定地看著他道:“因為我要你記得我。”是了,這就是她的答案,希望他能記得她,哪怕只有一點也好。
因為我要你記得我……這話他聽得模糊,理智也被她的吻拉離了彷彿天地遠,慾望已經凌駕了一切,也管不了這場挑逗到底為的是什麼,只知道今天過後他和她就什麼也不是了。
說不上是感傷,也談不上舍不得,只是……他突然感覺到那一陣梗在胸口的奇異感覺和情慾在身體裡肆虐,灼熱撩人得讓他急欲以最原始的方式排解——一次又一次的佔據,直到兩人疲累得睡去。
第二天一早,滕青雲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身邊的床伴早沒有蹤影。
他還以為他會是先走有那一個。直起上半身,弓起右腳,滕青雲雙手撐在右膝,頭靠著床頭板,兩眼緊閉。
因為我要你記得我……昨晚他們最後的一句話深刻地烙印在他腦海裡。她要他記得她——真卑鄙,她知不知道那種明明記得卻又找不到的感覺有多痛苦,白痴女人!
“要我記得她?”滕青雲低頭喃喃自語,不久便哈哈大地笑了起來。
不愧是小孩子,腦袋天真得只能用愚蠢兩字形容!要他記得她?哈哈哈……笑聲由口中傳出,眼神卻反常地冰冷,彷彿透出兩潭寒冰似的教人畏懼。
要他記得她——那不是拿他的腦袋裝垃圾嗎?他要是記得她他就是叫——
誓言正要出口,心下卻不免遲疑了起來。
她要他記得她……
站起身,他走進浴室沖洗,準備整裝回臺北。
至於立誓——就算了吧!
第三章
四年後
“學長,麻醉科的王促德說要辭職不幹。”副院長兼內科醫生,且又是滕青雲學弟的楊修文終於趕上向來走路跟跑步沒兩樣的滕青雲,並報告他這訊息。
“是嗎?”滕青雲的腳步並未因此而停住或放慢,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理由。”
“他說受不了壓力。”嘖,麻醉師的壓力比他們大嗎?
“隨便。”王促德要走誰也攔不住,就隨他去,反正少了他對醫院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滕青雲一點也不在乎,繼續他快速的腳步,一直到只差個轉彎便到急症室的通道時才停了下來。
“學長!”楊修文可不像他那麼悠哉。“他可是我們醫院裡的最後一個麻醉師,其他人早被你給嚇跑了。”他這個學長難道不知道王仲德的壓力來源是他老兄本人嗎?天啊!
滕青雲只是懶懶地看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再請。”
“學長!這不是再請不請的問題,眼下所有的麻醉師全教你給嚇跑了,臺灣的醫界就這麼小,你的脾氣又這麼出名,哪還有人願意受聘當咱們的麻醉師啊!”
不只在他們醫院,連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們醫院內有個開刀快手華佗,醫術之高和脾氣之古怪是前所未見